附近围上来的记者太多了,他说不出话,只能瞧着季时冷游刃有余地应付了两句记者,最后怡然离去。
他怕自己一说话,眼泪就掉下来了。
站在后头的楚婉叹了口气,阻拦住旁边抓着话筒,就要来问问题的记者。
他们不敢询问季时冷,不代表他们不敢询问商见礼啊。
毕竟太胆小、道德底线太高的,都干不了记者这行太长久。
“商上将,请问您迟迟不肯给亡妻立墓,是不是因为季家三子?”
“商上将,之前从未听说过,您与联邦季家有任何联系的。今日您主动提出与季时冷合照,是不是因为您想到了亡妻?”
“我听说您的亡妻生前口碑不好,有您的手笔,所以现在见到季时冷那张和亡妻相似的脸,是后悔了么?”
记者的问题太过刁钻,句句都带有“亡妻”两个字。
听得商见礼头疼欲裂。
后头的帝国人没胆子凑热闹,干脆趁机溜达溜达,直接远离了“战场”。
开玩笑,现在贴上去,无异于去触商上将的霉头。
本来先去还有些不确定的帝国人,参加过这次的交流会,心里跟明镜似的。
季时冷可不就是商见礼的“亡妻”啊。
楚婉板着张脸,“各位记者朋友,组委会结束后是自由时间,如果当事人不愿意接受采访,请不要过于纠缠。”
现场闹得一地鸡毛。
另外一边,季时冷坐在了花坛边上,他打了个哈欠,无所事事地等待他哥。
比起他哥,季时冷先蹲到了秦司。
“小时,下午好。”他偏偏然,坐在了季时冷身边。
季时冷按压了下太阳穴,默认了他的举动,“下午好,秦先生。”
日落的余晖,透着一股蜂蜜般清透的金黄色。
寸寸下移,打照在季时冷身上。
一段时间的沉默过后,秦司先开了口:“我以为你会特意避开他的。”
话语里的他指得是谁,甚至都不需要去猜。
季时冷双手撑在身侧,仰头享受日落前的温柔。
闻言,他说:“又不是仇人,没什么好避开的。”
别说方才还多了一层,合作伙伴的关系。
“你想得很开。”秦司莞尔。
“那你可真高看我了。”季时冷睁眼,看着地上黢黑的影子,莫名问:“你知道为什么我们的影子是黑色的,而气球的影子是彩色的么?”
秦司挑眉,简单回答道:“因为影子都是彩色的,黑色是我们我们太厚了。”
严谨起见,他又补充:“气球太薄了,容易透光。导致地面反射的光线,反射到气球上,气球再进行反射。”
季时冷无可置否,他晃了两下腿,对秦司说:“朝另外一个方面想。”
“我们是不是需要活得通透一点?活得通透,这样我们才是多姿多彩的。”
所以没必要对商见礼避如蛇蝎。
没必要拿“前半生”的错误,来惩罚“后半生”获得新生的自己。
活得通透一些,生活都会慢慢变好的。
秦司哑然,他意会了季时冷的意有所指,弯着眼眸笑了笑。
“好像的确如此。我们理科生,下意识就是拿反射什么的来解释。”
季时冷给了秦司一个台阶,“挺好的,你们理科生理性大于感性嘛,我哥就是这样。”
“再说了,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们没办法、也不可能,去要求别人的想法与自己的相同。”
他的一字一句说得很慢、很轻,单纯像和朋友诉说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