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早说也改变不了什么的,后面总会渐行渐远。所以没有区别。”季时冷沉默了下,淡淡回答。
老先生叹了口气,其实他不太明白,为什么他们两个会走到那种地步。
看到新闻媒体上,记者对上将夫人铺天盖地的污蔑讨伐,他又好像明白了。
理应是岁月、是责任、是自以为是,让他们走到那种地步。
太过于年轻,就得到了别人一辈子得不到的权势地位,商见礼觉得自己能牢牢掌握住季时冷。
可惜他忘记了,人是有思想的,也会伤心、难过、痛不欲生…
商见礼太自以为是了,高估了自己。
“这倒也是。人和人之间,有过一瞬间就够了,不必奢求永久。”老先生双手扶住拐杖,“迟到或许有迟到的意义。”
季时冷用力到骨节泛白,心悸感上涌。
他察觉到自己的眼眶湿了,泪水打着转。
“可我讨厌迟到的一切,迟到的关心、迟到的解释、迟到的爱。”季时冷抹了泪水,他摘下棒球帽,露出的眼眸通红,却又漂亮明媚的惊人。
他说:“迟到的这些,除了让我恶心之外,没有别的作用了。”
“我也都不需要了。”季时冷喃喃自语一般,他强撑着笑了下,泪水再次滚落,顺着口罩落到地面。
他需要及时的拥抱、及时的回复、需要一些写满爱的没用细节。
可迟到的一切,都太晚了。
晚到他已经不需要了。
接老先生的车到了,上车前他回头对上季时冷的双眸,话语声飘在风中:“不要哭,既然都说不需要了,那就不值得你为此哭。”
“我还记得你那本优秀毕业生证上,对自己的评语是,要言辞温和、与人为善,保持适度的野心。”
“时冷,去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我永远支持你。”
故地重游就像是刻舟求剑。
但只有那年,胜过接下来的年年么?
季时冷不知道答案。
“小时,他是?”季时云望着开远了的汽车,皱眉问。
“是大学期间,最照顾我的教授。”季时冷抹掉眼泪,嗓音沙哑,“我的优秀毕业生申请,就是他审核的。”
季时云张张嘴,想说的话又被嚼进了肚子里。
她知道那些年,有人在善待季时冷就好。
“难怪他一眼就认出来你了。”苏轲念念有声。
“他是个怪老头,很爱生气。”季时冷把额发往后撩,戴上棒球帽招呼大家往偏门走,“毕业后他邀请我留校继续深造。”
深呼吸一口气,他说:“我拒绝了。”
苏轲啊了下,他站在季时冷的角度,根本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为什么拒绝啊?”
“因为媒体很烦。”季时冷迈开步子,没多想就给出了答案。
那段时间商见礼在军中任职,虽说是继承了家里的位置,到底新官上任。
外头媒体死抓着他,连带着明面上的爱人季时冷,也受到了巨大关注度。
深造讲究一个静,何况他搞金融,天天和数学打交道。
心静不下来,顺便还害教授生活受影响,他干脆一口回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