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珍珠醒来后下意识觉着有哪里不对。
她从床上坐起,刚一动,额头上的伤口就疼得厉害,不由叫出声:“嘶,怎么搬了几盆花还头疼起来了?”
刚要叫人,门口帘子便被打开,一只身长三尺的矮团子蹬蹬蹬跑过来,叫道:“娘!你终于醒了!”
袭珍珠只觉怀里一沉,那团子将她扑了个满怀。
“娘,你已经睡了整整三天了,林大夫说,如果你再不醒来,以后就……豆豆好害怕,娘亲。”
“娘亲?”袭珍珠下意识反驳,“小朋友你不要乱叫啊。”
她一母胎单身狗,连男人的手都没摸过,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儿子?!
那自称豆豆的小孩听她这样说,倒也没反驳,只在眼中含了一包泪,委委屈屈将她望着。
“……怎,怎么了?”袭珍珠心下发虚,生怕自己不知不觉中
做了始乱终弃的事。
幸好这孩子没说别的,反而安慰她:“豆豆都听娘的,以后娘不要再做那种事了。你好好养伤,等爹爹从山上采药回来医好了娘,就放娘离开。”
说罢,还颇为懂事地跑到桌旁为她倒了杯水。
袭珍珠手捧杯子,表情碎裂一地。
这,这是怎么个意思?!
她不仅莫名其妙多了只“包子”,竟然还嫁了个上山采药的原生态农民?!
袭珍珠目光呆滞地扫过屋里的陈设,昏沉沉的小屋里摆着不多的几件家具,虽各有残缺倒都是干干净净古色古香的……不过袭珍珠此时无心欣赏这些,她脑子里小人疯狂叫嚣着几个哲学问题——我是谁?这是哪儿?我该怎么办?
那只小豆豆倒是贴心,握着她的手把这几日发生的事说了个遍。袭珍珠艰难地发现……
她,大
概是穿了。
这具身体主人也叫袭珍珠,是鸣阳山脚小村子里的农妇,前几年被家里做主嫁给了花农做儿媳,前些日子头撞到柱子上受了伤,醒来时便换了人。
小团子讲到她撞柱一段时,泫然欲泣地看她:“娘亲,你是不是讨厌豆豆,嫌弃豆豆是个累赘?”
袭珍珠脸皱成一团,实在不知道如何与这小不点解释自己的离奇际遇,只好安慰道:“没有的事,不要乱想……”
“动作麻利点!把这些花都给我搬家里去,这破院子刮地三层都找不出点值钱的,一家子狗憎人厌的穷酸破落户……”
院里骂骂咧咧的声音将袭珍珠二人引出去,打眼一看,一颇为泼辣的妇人正指挥着几个劳工给她“搬家”。
豆豆小声道:“三婶怎么现在过来了?娘亲,爹爹现在不在家,你不要吃了亏
,要不我们先躲一躲吧?”
袭珍珠心下有数,扬声道:“刚才我还道哪里来的土狗在吠,仔细一瞧竟是三婶,不知三婶有何贵干?”
庞氏柳眉一竖,怒道:“你这小**嘴上抹了粪不成?如何这般贱嘴贫舌!”
袭珍珠也是泼辣性子,不羞不恼一笑:“我也不过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三婶今日上门,不知为何?”
“你那死鬼公爹与大伯死时,你家男人问我借了二十两银子,银子进了口袋连个屁都不放,你们就是打量着我好脾气,想要赖掉!你癞蛤蟆做梦——想得到美!”
豆豆辩道:“才不是!爹爹明明与你约定好了月末还你!”
庞氏眼珠一瞪,吓得豆豆躲到珍珠身后,“**崽子毛都没长全,也有你说嘴的地方!我不管,反正你男人还不上钱,就要拿这些花
抵账!”
袭珍珠扫了眼阶下摆的花草,眼睛一亮:没想到这地方,竟还有几株品相不错的兰花!
她以前是开花店的,说句莳花如命也不为过,便道:“既然那……豆豆他爹已经说了要还你,就一定不会赖,你只管回去等着便是,这些花已经养了许久了,与家里人都有感情,却是不能让你这么搬走。”
庞氏见她不肯,当即便骂:“我呸!哪里来的贱蹄子也好张嘴说感情!袭珍珠,你前几日还嫌奕衡家贫,要死要活地闹和离,旁人来劝你还不识好歹做张做致,竟要一头碰死。我只恨阎王没将你这不安分的贱人收走,把你放回来继续祸害我们姚家!”
袭珍珠:“……”
袭珍珠不想自己的穿越竟还有这样的内情,感觉自己忽然成了八点档家庭剧主人公,还是狗血淋头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