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母看到里面的一些肉干,又看了一直望着她的夏青一眼,冷冷一笑,一甩手就将那些肉干都撒在了地上,冷声道:“来路不明的东西,以后要是谁敢收就打断谁的腿。”说着,眼底闪过一丝快意。
一旁的应辟方见到母亲的行为,觉得不妥,但毕竟是母亲也不好说什么,看向夏青,见她的脸依然是那种安静沉默的样子,心里不禁想: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这张脸露出惊慌的样子来?不过,这又与他何干?
方婉儿神情跟应母一样,脸上有着一丝痛快。
‘哇——’的一声,躲在夏青身后的小辟临突然大哭起来,陆氏忙过去抱起自己的儿子轻哄着,眼圈不禁也有些泛红。
应母与方婉儿的目光都落在了夏青身上,见她也是看着她们,应母冷哼一声:“你还不走?还想不知羞耻的赖在这里吗?”
夏青叹了口气,发现自己在应家叹的气可真是多,十六年也没有这么多过,她走上前,蹲下身子捡起被撒落在地上的肉干,一根根捡起来放在怀里。
“少夫人?”见到应母看着夏青那鄙视的模样,水梦真想把夏青拉起来就走,这些东西撒就撒了,还有什么好捡的啊,没看到应夫人眼底的厌恶和轻视吗?水梦忙说道:“少夫人,我们走吧。”
廖嬷嬷虽然气恼应母
的所为,但见少夫人这模样,更恼她的这般低贱,还捡什么啊。
“待我捡完了这些就……”夏青的话没有说完,只因此时应母一脚踩在了她所捡的肉干上,夏青抬起了头,看到的是应母眼底报复的痛快。
应母狠狠的将肉干踩了几下后才抬脚轻蔑的道:“你捡啊,捡起来再吃啊。反正你也是个乡下贱丫头。”
夏青缓缓起身,看着应母,重重的叹了口气:“我与应公子的婚事,是爷爷们定下的。你当时应该努力去说服爷爷奶奶将婚事取消,这样的话,也就不会有今天了。”
“你是在说教我?”应母不敢置信的看着夏青。
“我只是想说,既然你无力改变这些事,又不想接受我,那也没有必要这般蛮横无礼,是你本性如此吗?”
言语上没有半分的尊敬,还称她为‘你’?应母突然有种感觉,觉得在这个贱丫头面前,自己竟然成为了她的平辈,她说话的态度,语气,丝毫没有把她当做长辈和应家的主母,这种感觉真让她恨不得上前撕烂了她的嘴。
见应母似乎更气恼的样子,夏青再次蹲下身将应母被踩脏的肉干捡了起来,在应母,方婉儿怒气腾腾又讥讽的目光下,夏青走到了应辟方的面前,将所有的肉干都放进了他的怀里,淡淡说:“鲜肉买来时是10两,我们又花了许些功夫才制成了现在的样子,可被你母亲糟蹋了,你得代你母亲赔我,一共是25两。”
“什么?”应母一听到夏青所说,气得要翻白眼,若不是方婉儿在边上安抚,只怕这会要被气得昏过去了。
望着这双没有什么情感起伏,只有黑白分明让叫人喜欢不起来的眼晴,应辟方也是愣了下才冷声道:“我若是不给呢?”
夏青想了想:“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毁了别人的东西自然也是要还的,你若是不给,那我就留在这里过
年吧。”
“什么?”这一次,方婉儿是急了,要是这个夏青真住在应家,那岂不是要和辟方同一个房间,不不,她绝不允许有这种情况出现,忙说:“不就是25两银子吗?我给,我给还不行吗?”
“哦。”夏青轻哦了声就走到方婉儿面前。
方婉儿恨恨的跺了中跺脚,朝身后喊:“秋蛾,把钱拿出来。”
当夏青见到秋蛾时,觉得有些面熟,又见这丫头一脸愤恨的望着自己,想到这不是老夫人去逝的那天,她因为饥饿而去灶房里,领她去拿馒头又想羞辱她的丫头吗?没想到竟然会是方婉的贴身侍女,这就可以理解那天为什么这丫头要这么做了。
此时,一个钱袋已经塞进了夏青手里,不过不是秋蛾给的,而是应辟方给的。
应辟方臭着一张脸,谈不上不悦,眼底也没什么厌恶之类的,但也可以感觉出心情并不是那么好。
夏青打开钱袋看了看,数了数后转身离开,其中,并没有再看向任何人,包括陆氏还有小辟临。
水梦与廖嬷嬷赶紧跟上。
上了马车时,廖嬷嬷道:“少夫人,您啊方才真应该服个软,这男人啊,最喜欢会撒娇的女人了。”
“是啊。”水梦也说:“您怎么张口闭口就是钱呢,您那么一说,不是让夫人和公子更加不看待咱们吗?”
夏青抬眸看着二人,问道:“我服个软他们就会对我好吗?会高看我吗?”
“这……至少,至少也不会闹得更僵啊。”
夏青一笑:“你们是希望我像陆姨娘那样吗?”
“是啊。”水梦说完,又觉得也不该是,就听得夏青说:“那样结果似乎也是在被欺负呢。”
廖嬷嬷与水梦互望了眼,皆叹了口气,说实在的,她们心里都不知道这少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论说的吧,她说的也对,做的也没什么不对,可就是……她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