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气氛静谧,百无聊赖中,云倾月不时撩开车帘子朝外观望,不时回眸朝南凌奕打量,待压抑得久了,便朝南凌奕缓道:“南凌公子怎与护国寺方丈熟识了?”
他终归是回了神,漆黑的目光朝她落来。
他面容本就刚毅,这般不苟言笑,浑身透着一种压顶般的狂然与冷冽。
云倾月怔了一下,眉头一皱。
却也仅是刹那,他脸色略有缓和,低沉着嗓子
回了句:“以前护国寺方丈云游南翔之境,我与他偶遇,便引为友人了。”
云倾月眸色微动,淡笑道:“公子一身贵气,却是与闲散的世外和尚相交为友,倒是特别。”
他面色不变,似是无意就此多言,只道:“我与他之间的渊源,倒是一言难尽,你若真想知晓,以后我告知你。”
云倾月忙道:“倾月不过是随意一问罢了,并未好奇,甚是是公子今日因何要见那方丈,倾月也无意知晓。”
说着,弯着眼睛迎上他深黑无底的眼睛,朝他缓道:“倾月有自知之明,加之有些事知晓得多了,怕要惹杀身之祸,是以公子之事,倾月不愿多知。”
“我看你不仅是有自知之明,还心思玲珑,善懂护着自己。”
云倾月不以为意的淡笑:“倾月如今孤身一人,我自己不护着自己,谁还能护我?呵。”
“就未想过依靠别人?”南凌奕默了片刻,才低沉沉的问。
他语气极为缓慢深幽,似是漫不经心,然而这话一出,他漆黑的眸子则是紧锁云倾月的眼睛,似要自她的谋眼窥探她的心底。
云倾月眸色几不可察的摇曳了半分,心口略有起伏与
刺痛,被她及时的压制住了。
她沉默片刻,才坦然淡道:“南凌公子是聪明人,倾月身份,你自是了如指掌了。如今的倾月,不过是天下亡命之徒,躲躲藏藏,有如何能奢望别人会护我。”
“南翔太子呢?”
云倾月目光顿时一变,倒是未料到他会突然提及南翔太子,心底深处也滑出了几许复杂。
她深眼朝南凌奕望着,不料他的目光比她还要凛冽深沉,似要将她彻彻底底的看穿。
她略有惊愕,随即故作自然的将目光挪开,只道:“龙乾的倾月郡主已死在和亲途中,龙乾太子亲自将倾月郡主带回龙乾京都下葬,想必南翔太子,也定以为我死了,这和亲之事,定也不了了之了。”
她嗓音极淡,淡得不夹杂半许情绪,只奈何纵然表面淡定,心底深处却是复杂涌动,难以平息。
“万一,南翔太子甚是在意你,知晓你未死后,便依旧要迎你为妃呢?”南凌奕沉默片刻,才低沉沉的问。
云倾月嗤然而笑,略微悠远随意的道:“倾月并非世之珍贵的璞玉,南翔太子身份贵极,身边也定是美人如云,如此,南翔太子又怎会对我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