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大婶硬生生憋回了想要继续哭诉的话。
躲在墙角的男人,一边靠近一边说着好话:“长官,她见识少不会说话,我坚决执行公爵大人的命令。”
看妇人不再闹腾,加上男人说的话,军官这才收回手枪,男人连忙把妇人拉到墙角。
整个克维尔都在上演这一幕,这家还算好,有的平民脾气火爆,迎接他们的就是一颗花生米。
哀嚎尖叫伴随着零星枪声,弗里杨诺夫采取了极其不人道的做法
城外,连绵不绝的壕沟包围了克维尔城,明军士兵严密监视着城中的罗斯托夫人。
刚刚形成包围圈的时候,弗里杨诺夫组织了一部分士兵,想要试探明军的包围力度。
结果可想而知,552式机关铳让弗里杨诺夫知道,什么才叫地狱。
一个团的士兵在半小时内阵亡三分之二,剩余三分之一侥幸跑回克维尔,自此以后,弗里杨诺夫乖了不少,再也不提突围了,正好伊凡皇帝给他的命令是坚守待援。
李季高正在城外制高点观察着克维尔的一切。
克维尔虽然不是要塞城市,但龟缩进城的罗军还是进行了简单改造。
其实,李季高完全可以攻入克维尔,只不过听闻罗军正在调集援军,他有更好的打算——围点打援。
因为机关铳的装备,明军可以用很少的人防御数倍于己的敌军,别看李季高的部队人数和弗里杨诺夫相当,但他可以抽调一半的士兵干其他事。
而且,援军想要救援克维尔,要么击溃李季高部,要么里应外合让弗里杨诺夫成功突围,这给了明军守株待兔的机会。
不管是哪种救援方式,都需要援军进攻明军阵地,或者克维尔城中的罗军出城突围,那时候才是机关铳表演的最好时机。
“我们的补给能够坚持到罗军援军抵达吗?”放下望远镜,李季高转头问向军需官。
“将军,除了国内补给,我们的战士最近在清扫克维尔外围的时候征集了很多物资,补给问题完全不用担心。”军需官面色轻松说道。
李季高当然知道征集是什么意思,罗斯托夫人可不会乖乖把自家的粮食交给明军,说好听点是征集,直白点就是劫掠。
只不过李季高部不像周先烙部那样拥有更多的骑兵,所以征集效率比不上周先烙部。
点点头,李季高说道:“那就这样吧,除了必要的警戒,让战士们养精蓄锐,大战要来了”
大顺应天府,永昌帝正在商讨如何应对强势崛起的大明陆军。
20万人反过来包围0万,在这个时代绝对是颠覆性的,北明偏偏就做到了,这让大顺的压力陡然增大。
“现在的北明陆军颇有大明巅峰陆军的模样,真是没想到啊,都给朕说说,大顺该如何应对啊?”永昌帝有些唏嘘道。
朝臣们全都低着头不敢说话,之前横扫昂撒军还有理由,那一次的对手大部分是身毒人,昂撒帝国也不是陆军强国。
但这一次就没有借口了,罗斯托夫陆军在世界上还是能排上号的,虽然是以庞大的规模挤进第一梯队,但一流陆军就是一流陆军。
明军与罗斯托夫对上的时候,大顺朝臣们各自分析了一波,得出一个结论,明军或许会胜,但付出的代价绝对不低。
只能说他们无法想象一支满忠诚满士气的军队,战斗力该有多强。
“陛下,臣之前下到一线部队观察弗兰斯人的特训发现,他们的方法与我们的差不多,对于提高陆军战斗力着实有限。”
既然皇帝问了,作为顺军总指挥的兵马大元帅张昌瑞只能照实说道,拐着弯表示,不管顺军如何训练也干不过明军。
永昌帝的脸色很不好看,不过转念一想,又不花钱就当双方交流一下经验吧,没等永昌帝张口,张昌瑞继续说道:
“还有,明军在这次战争中大量装备了一种名为机关铳的武器,该武器与之前的手摇机关铳完全不一样,臣以为,大顺必须得到明军机关铳的制造方法。”
张昌瑞刚说完,老将李思成补充道:
“臣赞同大元帅的建议,在明军第一次使用机关铳的时候臣就关注了,这是一种利于防守的利器,如果用于苍梧江防线,明军绝无可能跨越苍梧江。”
李思成的意思很明确,现在的大顺不要想着统一天下,能防住大明就不错了,永昌帝当然也能听出来。
事实如此,身为皇帝养气功夫不错,永昌帝没有理会李思成话里的“大不敬”。
“朕当然想得到机关铳的制造方法,不光是朕,所有国家都想知道,但北明对机关铳采取了相当严苛的保护措施,只能看绣衣处的表现了。”说着说着,永昌帝看向角落里一名不起眼的中年人。
这人是大顺绣衣处指挥使牛满仓,别看名字土里土气的,但牛满仓的发家史完全就是一部传奇。
生于农户家的他,被父亲起了一个对农民来说寓意很好的名字,但他的运气着实不好。
8岁那年大顺北伐,牛满仓的父亲被征召入伍,战争结果是顺军大败,30万渡过苍梧江的顺军全军覆没。
就连当时的大顺皇帝都是靠着伪装成平民,带着少数人逃回了苍梧江以南。
牛满仓自那以后再也没见过父亲,母亲也积劳成疾在他9岁的时候去世。
小时候的牛满仓不知道国家大义和政治,只知道自己的父亲被北明士兵杀了,母亲也是间接死在了北明手中。
成为孤儿的他日子不好过,财团们可不会管这些战争遗孤,发一笔抚恤金就不错了。
小孩突然得到了一笔钱,同村的人会放过你?不把你打死吃绝户就不错了。
被村民以各种手段逼迫的牛满仓最终成了乞丐,并离开了村子。
一直乞讨到15岁,这期间牛满仓见识了人间冷暖,更多的是黑暗。
这让他对大明的恨突破天际,当然也有对大顺财团的不满。
一天在临安乞讨的他,遇到了当地最大富商出行的车架,自此,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