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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字帖

“姑娘,饮些红枣桂圆茶罢。” 她接过莫婶递来的茶盅,温热传至掌心,她轻声道谢。 “谢谢莫婶。” 这段时日,她备受池谓的磋磨,承受着超出这副身躯负荷以外的训练。为了尽早地离开,她一直咬牙坚持。 女子每月一回的月事,身体本就虚弱。加之这半月的训练,所有的积劳都如潮涌般席卷而来。她浑身酸疼无力,倍感疲倦。 口腔内留有红枣桂圆的微甜回甘,她一口气喝了半盅,抬眸时注意到莫婶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脸上,不禁露出疑惑的神情。 “啊,是我失礼了。”莫婶面生慈眉善目,她笑了笑,解释道,“我只是许久没在这神暗司内看见过年轻姑娘了。” 陶昭南听了此话,也只是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以示礼貌。 自她来到神暗司,也未见过其他女子。只是她不知,莫婶在这里,又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 多说多错,她并未和莫婶热络交谈,只怕一不小心便透露出什么心里话。 愈与那个男人接触,便愈发感觉到他的深不可测,唯有谨言慎行,才有逃离的可能。 不顾她的清冷少言,莫婶的性格倒是十分自来熟,像是个话匣子似地一股脑吐出许多话来。 “想来你也知道,这神暗司里的人,在外都被看作是洪水猛兽。实则不然,我却觉得他们十分可怜。” “就说池谓吧,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年纪还小的时候就父母离世,后来又被人欺辱。是尊使领着他回神暗司,捡回了他的一条命。” 陶昭南静静地听她说,没打断她。 私心里,她希望她能多吐露些消息与她,好让她能够更详尽地掌握神暗司的情报。 “不光是池谓,我和我的儿子也是尊使带回来的。” 她不禁感叹道:“当年要不是尊使,我和我的孩子在街头就要被饿死了。” “神暗司里的许多人,都是尊使救回来的。不管外人说尊使如何不好,可在我心里,他就是我和我孩子的恩人。” “噢,我还没说呢。”莫婶眼睛光突然明亮起来,看着陶昭南忍不住地勾起嘴角,“我的儿子是神暗司的另一个副使,名叫薛仁恩。” “仁是仁义的仁,恩是感恩的恩。” 母亲谈起儿子,神情语气总是格外温柔的。 听着莫婶谈及她的儿子,陶昭南的心底微微触动。 只是,仁恩这个名字,放在臭名昭著的神暗司里,听起来却格外讽刺。 “不过他现下不在京城,而是奉命出京了。”她轻叹了口气,“每每他领命出去,我都担心极了。” “算算时日,他已经出去两个多月了。”莫婶摇了摇头,垂眸又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自言自语的莫婶似乎才察觉到陶昭南一言不发,怔愣了一下才不好意思地露出个难为情的淳朴笑容来。 “哎哟,是我这老婆子多嘴了。我这也是好久没和人说话,没忍住就多说了些。” “无碍。” 陶昭南轻轻地摇了摇头。 “姑娘,你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不方便与他们男子讲与的,就告诉我。” “多谢莫婶。” 她心想,她也是被尊使带回来的,大概莫婶是将她看成了与她一般的人吧。 只可惜,她对那人是毫无感恩之情的,听莫婶说了这么多,她只觉得麻木。 甚至,她觉得莫婶嘴里说的人,压根不是他。 “莫婶。” 陶昭南只听声音就知道来人是谁,莫婶一回头立刻就起身给他行礼。 “尊使大人。” “莫婶,我有话要与她说,你先下去吧。” “好。” 莫婶离开前,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嘱咐:“趁着茶还没凉,喝完了啊。” 陶昭南点点头,目送她离开。 她抬头看向站在门边的男人,他又换回了一身月白长袍,披散了许久的长发束起,整个人也跟着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她一口气喝完了剩下半盅的桂圆红枣茶,将茶盅放在了一边的桌上,等着他先开口。 “还能提笔吗。” 对上他的视线,他脸上没有笑意,又说:“写幅字来看看。” 陶昭南走到桌旁,自己往石砚里加了水磨墨。 这还是骆禅檀第一次走进收拾后的侧殿,侧殿里

除却必须的床榻、桌案、衣匣还有桌,并无多余的摆设。 他扫视了一圈,又落在桌前的陶昭南身上。 他走到她身边,看她提笔在纸上写字。 她写字的动作缓慢,可落笔在纸上的笔尖却颤抖,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的。 一幅字写完,她放下手中毛笔,伸手想去拿那张纸,就被身旁的人先一步给拿起。 “我还是第一次见如此丑的字。” “就是池谓,也写得比你好看。” 陶昭南自知理亏,伸手去够他手里的纸,只想销毁。 她方才抬手的一瞬间,骆禅檀立刻就双手各捏着纸的一角,将那张纸给撕成了两半。 她攒眉看向他,不知他此为何意。 他将手中的纸揉成一团,随意地丢在了地上。 接着走到桌前,拿起她刚刚拿着的那根毛笔,沾墨,在纸上落笔。 他挥毫如流水,笔走龙蛇。 停笔后,陶昭南才看清纸上所写的是什么。 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纸上的字迹铁画银钩般锐利。 字如其人,此言果然不错。和他的锋利的字迹一般,他也是不敛锋芒之人。 陶昭南还未对那八个字有更深的联想,就被骆禅檀一把拽进怀里。 她下意识地挣脱,却被他桎梏在怀中,他的手包裹着她的手,让她的手中拿着笔。 他要亲自教她,一笔一划地写字。 被人搂在身前,她的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在笔上,纸上。 他霸道地搂住她的腰,一只手控制着她的右手,仿佛一条蛇般将她捆绑束缚。 “别觉得我是个好人。”他的鼻息扑在她的脖子上。 骆禅檀看着她纤细的后颈,脑中所想的,是将她的脖颈咬断时血液喷涌而出的景象。 就如同野兽捕猎,一口咬断猎物的喉咙。 不,这不够。 他收回落在她脖颈上的目光,领着她落笔,不容她挣脱。 悠悠地开口道。 “我之所以领他们回来,确实是看中他们走投无路。” “俗话说得好,狗急跳墙,人急悬梁。因为走到绝境,所以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因为孤苦无依,所以可以毫无顾忌地做事。” “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最适合利用。” 他的话语落在她的耳边,气息是热的,却激起人一身寒颤。 他带着她又写了一遍,忽地就松开了她的手。 陶昭南本就是被他强迫着握笔,他一松手,笔就从她手中脱手,滑落,然后在纸上染上一道墨痕。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一直瞒着我,让我错以为你是个好人,难道不是更利于你利用我吗。” 骆禅檀谑笑着摇头,扫了一眼桌上笔尖与纸所触及的地方,晕染出一片墨色。 “利用?你有什么可值得我利用的。” “是有倾国倾城的美貌,还是有富可敌国的财富。亦或是,你有无双的智谋和过人的武力。” 他冷冷地,一字一句。 “你一样都没有。” 看着她丝毫没有被动摇的神情,没有被羞辱的羞恼,也没有气愤与悲伤,骆禅檀盯着她的眼里的兴趣更深了几分。 她细心地为他留灯,他差一点就怀疑她是否对他心软,产生了怜悯之情。 若是如此,他一定会把她杀掉。 陶昭南不会问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就是戏弄她,玩弄她,将她看作是一个解闷的玩具。 但她是人,即使再无情,也有血有肉的人。 “我虽许你休息几日不用习武,但习字、练琴、下棋、读,一样也不许落下。” “尤其是你的字。明日,我会让池谓拿几张字帖给你,你就算是把手写断了,也要练得形似八分。” 说完,他便离开了侧殿。 陶昭南垂首去看桌上的纸,人尽其用四个字中的其用已经被墨染得看不清字形。 只余下,人尽二字。 翌日,莫婶又来寻她。说是尊使命她为她量体裁衣。 前一日还冷酷无情尖酸刻薄地要她哪怕是把手写断都要习字,转头就让人来替她量体裁制新衣,变脸比翻还快。 她当真是看不懂他。 <

> “姑娘,你的腰也太细了。”莫婶亲自为她量尺寸,量到腰围时惊讶地感叹。 “多吃些吧,吃多些身子也更好些。” “赶明儿,我去多采买些肉来。” 陶昭南大抵猜到,莫婶在神暗司中约莫是做些煮饭、浣衣一类的工作。 她的手掌粗糙,掌心还有裂痕。五指有些粗肿,应是冬日里长过冻疮的缘故。也许就是洗衣时浸在水里的时间久了导致的。 莫婶又与她说了些话,只是这些话中大多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从她的话中,陶昭南知道了神暗司分为内院和外院。莫婶住在外院,外院也住着些其他神暗司的亲眷。 至于内院的事情,她大多也不清楚。莫姨似乎一直觉得,神暗司就好似衙门,暗狱里关押着的,尽是些做尽丧尽天良事的恶徒。 陶昭南心想,可能莫婶的儿子也不希望她知道自己都在做些什么。 而外院住着那些个神暗卫的亲眷,名义上说是照顾,或许就是拿捏在神暗司手上的人质。 不怪陶昭南将事情想得恶劣,是那人昨日自己说了那些话。 过了约莫六七日,许是莫婶的心愿虔诚,她的儿子,薛仁恩回来了。 神暗司的另一位副使的归位,好似带回了某些消息。 而且,似乎这个消息,对那个男人的影响十分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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