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因大师虽说身上疼痛难当,却道:“今日为佛道而死,虽死犹生!”
陈金凤心道:“了因大师毕竟是有道高僧,若被自己打死,只怕就此与少林寺结下冤仇。”
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于是斜眼望向首座僧本光,
首座僧本光见陈金凤有意罢手,于是朗声道:“师叔,西方圣教既然与我佛有缘,抱持经世济民之志,该教教义与我佛门一样,可以说是殊途同归。何况西方圣教与我少林寺并无恩怨,皆是佛门中人,又何必以命相搏呢?师叔只要向西方圣教道歉,此事便可化解!”
本光这么说,正迎合了陈金凤自高自大的心意,并将两方视为佛门教派,可谓立意良善。
岂知了因大师听闻本光所言,登时怒目圆睁,向他横了一眼,双目寒芒如两把利刃,鼻中一哼,当即骂道:“本光,你落发为僧已是佛门子弟,就该维护佛门形象,此妖婆打扮妖艳,穿着华丽,持念我佛名号,诳骗无知信众,乃是佛门骗徒,是魔道中人,你身为佛门子弟,竟然视而不见…”
语气一顿,却又叹了口气,缓声道:“阿弥陀佛!也许你今日违心之论是为了少林寺群僧的安危,师叔年事已高,为证大道,今日有死无生,言尽于此,休得多言!”
了因大师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大为骇然。众人一听,均想:“同是少林寺,这了因大师却比首座僧本光有骨气得多了。”
本光原本借机出来打圆场,希望这场打斗平息,岂料了因大师浩气凛然,神态威猛慑人,反而再次遭到师叔的数落,不禁身形微震。
此时此刻,面对了因大师严词诘责之下,本光神色一紧,立即闭口不言,只能选择无言以对,不得不尴尬的退了下去。
这事莫怪首座僧本光,只怪了因大师行事秉持佛门正道,对于西方圣教的退让,竟丝毫不退让。
这等生死之事,对于世间凡人便是眼前事小,生死事大。
了因大师,勘破生死,此时生死事小,名节事大。面对老和尚一心求死。
陈金凤在一旁瞧着,愈看愈怒,纵声喝道:“妖僧,胆敢冒犯我西方圣教,本圣母再三退让,你却是一意孤行,事到如今,别无他法,只有让你见上佛祖一面了!”
了因大师此时相貌庄严,佛光满面,竟语气平和道:“人难免一死,今日为了佛门正道而战,吾视死如归,有何惧哉!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陈金凤迫于无奈,只得面向少林寺群僧朗声道:“少林寺听着,我西方圣教声誉不容污蔑,若是比武失手,可怨不得我!”
了因大师如电怒焰道:“妖母,废话少说,就来个痛快吧!”
语落,了因大师已经纵飞而出,舞起双掌,挥掌而至,此乃般若禅掌,陈金凤怒涌上身,出手不再留情,当下也是左右手齐出。
二人再次拳掌交会,瞬间又是二十招攻防,只是了因大师早已身受内伤,久战之下,气力衰竭,已不宜再战,忽听陈金凤厉声道:“纳命吧!”
她贴身抢入,玉掌挥出快逾电闪,蓦地翻掌拍出,碰碰两声,两掌先后打在了因大师小腹与胸膛上,众人只见了因大师人已飞出,跌落倒地,吐血不止。
只见他勉力起身盘腿打坐,法相庄严,双手合十,阖上双眼,口中缓声道:“稽首西方安乐国,接引众生大导师,我今发愿愿往生,唯愿慈悲哀摄受…”
忽地语音嘎然而止,了因大师已然往生西方极乐净土。
了因大师苦战西方圣母,力尽圆寂,此时法像庄严,广场江湖群豪不论是正邪,面对了因大师今日以身殉道,人人莫不肃然起敬。
只见少林寺群僧此时双手合十,口中诵念道:“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唎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多。毗迦兰帝…”
少林寺群僧助念往生仪轨,为了因大师诵念往生咒,用念佛的功德,送他在人生的旅途上,走完最后的一程,让他安安乐乐,自由自在,往生佛国。
与此同时,陈金凤霎时之间,登时醒悟,灵台清明,似乎了解到自己只不过是了因大师利用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