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开来边说,边抽出手上宝剑,那剑剑身赤红,宽阔厚实。
“秋枫飘飘,夏阳如火??我这柄剑叫作『夏阳剑』。”卫开来话语未歇,双袖挥扬,配合起四名卫家学生身形动作挥剑,和他们一一对剑,接连斩断四柄长剑,跟着那四位学生一起挥剑,卫开来一剑劈下,四剑齐断。
“卫家二公子这夏阳剑更胜之前他那柄秋枫剑!”
“四剑齐断,好锋利的剑!”底下各路铸剑师傅将手掌都拍红了。
武术好手却暗自窃笑,卫家剑虽然锋利,但卫开来这套剑舞瞧在武术行家眼中,自是平庸而做作。
卫仍伫立在台边,涨红了脸,捧着他那柄断了的无二剑,忿忿不平地瞪着黄衣女子,杨仇飞的女儿──杨瑛。
“肉麻死了,先是秋枫、再来夏阳,你这打铁匠还真会学人附庸风雅。”杨瑛一边哈哈笑着一边拍掌,向台下席间的杨仇飞喊:“爹爹,我受不了这家伙,快给我『兵三』,让他吓破胆!”
“和爹爹说话,要礼貌点!”杨仇飞咳了两声,随手将身旁那只立着的大长箱子揭开竹盖,附近的人看去,箱子里头有数条长形黑布包裹,上头贴着“兵三”、“兵七”、“兵十二”等小纸条。
杨仇飞取出“兵三”,揭开黑布,是一柄怪模怪样的长柄钳子。
大钳支轴上端的钳头约莫手掌长短,有如螃蟹大螯,支轴下端两支长杆非常粗厚,长杆外侧却打磨得锋利如刃,整支钳子合起时,便如同一柄利剑。
杨仇飞扬手一抛,大钳在空中翻腾激烈,去势极快,眼见就要砸中自己的女儿。
杨瑛却一点也不以为意,随手一抬便接着了大钳握柄,顺势挥了个剑花。
台下一群好汉都哗了好大一声。
瞧出杨瑛接这大钳瞬间,使的是能以四两卸力的厉害手法。
大伙见剑王不但自个武术高绝,就连女儿杨瑛也是一流好手。
一群铸剑师傅则是皱着眉头,交头接耳,讨论着杨瑛手上那柄奇怪家伙。
“咱们比剑,杨姑娘却拿柄剪刀钳子上来,岂不奇怪?”卫开来不屑地说。
“这是我爹爹造的『兵三』,叫作『断兵剑』。”杨瑛哼了一声,瞧瞧卫,说:“哈,你还怔在那儿做啥?下去把鼻血擦一擦吧!”
卫此趟行程带着唯一的一柄无二剑,被杨瑛不按牌理出牌给折断了。
他生性敦厚,举止不若二哥卫开来潇洒,加上喝了些酒激出拗脾气,心中甚是不甘,不知如何应变,却又不愿认输下台。
“三弟,你快下去吧!”卫开来微微一笑,心知若是杨瑛仍不照比剑套路来打,尽管手中宝剑锋利,也难以取胜,便抢先出剑。
他倒是将这比剑套路练得熟稔,剑势凌厉。
“开来,不可无礼!”卫云五远远地喊了一声。他心地宽厚,当真怕卫开来伤了人家姑娘。
“你别插嘴,罗里罗嗦,咱家阿瑛自个儿有主张!我本不想来的,便宜了你这死老头子!今儿个我不将你们自吹自擂的卫家剑全给断了,我就不姓杨!”杨仇飞咧了嘴巴,大声骂着卫云五。
李晟和其他群豪听杨仇飞出言如此不逊,都感到十分惊愕。
他们知道杨仇飞向来狂妄,但此时也未免过了头,好似和卫云五有深仇大恨一般。
有些偏向卫家的豪杰们都感到忿忿不平,但见卫云五仰头笑得合不拢嘴,又觉得他未免心地宽厚得夸张了些,真是奇怪。
只听见台上兵刃交击声不绝于耳,突然听到一声喀啦声响,杨瑛已使断兵剑的钳头,挟住了夏阳剑剑身。
钳头状似蟹螯,上头有些倒角,牢牢将夏阳剑挟住。
卫开来一怔,紧握长剑,杨瑛的双手也牢牢抓着断兵剑一双握柄,和卫开来僵持不下。
尽管男女力气有别,但杨瑛武艺高上许多,她身子向前推去,翻转一圈,有如江河里的鳄鱼翻身。卫开来只觉得手腕疼痛,夏阳剑已被夺了过去。
杨瑛沉声一哼,挥动断兵剑挟着夏阳剑狠狠朝地上一砸,夏阳剑已断成两截。
卫开来张大了口,不知该说些什么,底下有些铸剑师傅已看不过去,鼓噪起来:“胡闹什么,两次都这样打,比铸剑技艺,怎能以钢铁钳子挟剑,再好的剑都会给剪断!”
杨瑛向台下的铸剑师傅们喊:“我手中这把本来就是剑!剑能当作钳子用,是我杨家本事,不服气的上来打啊!一群瘪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