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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卫队一行人来得突然走得也迅速。
那日夜晚,顷睡得不甚踏实,总是断断续续地梦见豹子恢复记忆了,然后冷着脸对他说:“我们缘分已尽,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吧。”
惊醒过来时,他一身冷汗,脑子都昏昏沉沉的。然后发现豹子蹲在他床旁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豹子拉开他的被子钻进来:“顷,我同你一道睡吧,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我睡在你旁边,握着你的手,就能进到你梦里去了,谁敢在梦里欺负你,我替你教训他。”
顷露出苦涩的一笑,依旧习惯性地抚摸着豹子的秀发,只说:“小白,梦里是进不去的,我只是白天胡思乱想过头了,没什么大事,你去睡吧。”
“可是顷……”豹子往他这边挤了挤,“我想和你睡。”
“怎么了,一个人睡害怕?”
豹子支支吾吾的,“不是,就是那个,我怕自己一睁开眼,又像今天下午一样,你不见了。我怕你突然不要我了,我也找不着你了。所以我要握着你的手,让你再也离不开我。”
豹子孩子气地拉着顷的手,埋着头不敢看顷的脸。顷不由诧异得瞪大了眼,心中辨不出是何种滋味。这样的豹子,简直让他手足无措。
豹子见顷没有反对,有些得寸进尺地揽过顷的腰,整个身子缩进被子里,将头枕在顷的小腹上,还选了个惬意的姿势。顷整个人一僵,这种情况,他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小白,回自己床上去。”顷拍拍他的背。
豹子的手钻过顷的衣衫,摩挲起他的脊背,那股粗糙的带着厚茧的特殊摩擦,以及豹子特有的体热,让顷浑身一震,他几乎是立刻推开豹子抽身跑下床,蹙眉道:“小白,是谁教你这么做的?”
豹子也跟着窜起来,手忙脚乱地跑下床,解释说:“顷你别生气,我不做就是了,我这就回自己床上去。”说着他踢踏着鞋子立刻往自己床上跑,一骨碌钻进被子里,头一缩,整个上半身不见了,只露出一双脚。
顷又好气又好笑,不由走过去替他拉好被子,捋了捋他散乱的头发,轻声说:“乖,我不会走的,再也不会了。”
那会儿顷不知道,他的梦总有那么点预示性。
……
第二日,顷方从肉铺老板家谈完生意回来,便见豹子汗涔涔地跑回来,扯着嗓子说:“顷不好了,镇南的房子要被人买走了,我们得赶紧过去,不能让别人抢了先机。”
顷那会儿正在准备午饭,看着豹子这副样子倒也没急,只说:“先喝口水,别急,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豹子从水缸里舀了瓢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末了拍拍胸脯继续道:“据说是个很有钱的人,他看中了那座房子,怎么着也想买下来。”
看豹子那样子,似乎还挺严重,顷之前一直听豹子讲要买下那房子的事,说实话那房子长啥样他还不知道,只当是豹子一时冲动说着玩的,没想到现在看来,真有那么一回事。
于是他问:“那你之前见过房子主人吗,他有没有卖给你的意思?”
豹子急得直跺脚:“当然见过了,那会儿是凯迪哥带着我去看的,房主人说如果我真心实意想要,可以放宽期限,慢慢给他钱。没想到没想到他见着有钱的就出尔反尔,真是太气人了!”
见着有钱的就出尔反尔?顷忽然觉得这形容得有点熟悉,他示意豹子稍安勿躁,说:“先吃饭吧,吃完饭我同你一道去看看。”
豹子在厨房间转了几个圈,怎么着也安静不下来,末了吐出一句:“那房子我都付订金了!”
顷倒是一惊:“订金?你哪来的钱?”
这会儿豹子一副说溜了嘴的模样,吞吞吐吐道:“是是向凯迪哥借的。”
这下顷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了,钱都付了,却要临时更换买主,做出这种事的人不是良心被狗吃了,就是本来就没良心。
露底的豹子显然底气不那么足了,小声说:“顷,你别怪我,那些钱凯迪哥从我的工钱里扣了,我快还得差不多了。”
顷道:“我没怪你的意思,你要是早想买,跟我说一声不就行了,何必绕这么多弯子?”
“我就是想,不能只靠着你,不能老让你操心,想用自己的本事让你过上好日子。”
这孩子真是……
“那你订金花了多少钱?”顷又问。
豹子说道:“两个金币。”
两个金币算是不少钱了,顷忖了忖,也算是心中有底了。那房子不管是好是坏,既然豹子喜欢,他一定要把它抢回来。
……
下午托了凯迪哥的关系,顷和豹子兜兜转转好几趟,好不容易见到了那房子的主人。在走进房主现居大宅的时候,那股子熟悉感让顷一下子惊醒了。
那宅中小仆出来领他们进去的时候,当即一愣,指着顷道:“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