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儿,你真的有把握开出矿来吗?”流敖坐在一旁,忍不住低声问道。
“流大哥不信我?”君临晚回神望着流敖反问。
“不是不信!”流敖急忙摇头摆手,却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的望了一眼君临晚。
“你应该知道,这次的开山并不简单,如果处理不好,可能会连累很多人,到时候你也会……”流敖咬着牙,偷偷望了一眼旁边假寐的寒曦邪。
“我知道!”没想到身边的人都这么关心,让君临晚有些受宠若惊,心里也不觉流过一丝暖意。
“你知道?那你是真的……?!”流敖一开始是不确定的,虽然君临晚医术了得且已经证明,但是看山这个事情本就是经验谈,先不论寒曦邪为什么会相信,君临晚要是明知道这么做的结果,却还是一头扎了进来,那心里应该是十分有数的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件事情是不是可以稍微期待一下了呢?流敖心里忍不住有些激动的望着君临晚咧嘴一笑。
“事在人为罢了。”君临晚回以一笑,没办法给出肯定的答案,却从来没想过敷衍了事。
心里一块石头像是落了地,流敖忍不住笑着拍了拍君临晚肩头,然后帮着拉扯了一下披风,自己也收拾了一下,然后靠着旁边枯木闭上了眼睛。
望着流敖安心的样子,君临晚不觉有些好笑,原来,大家背地里都是
担心的,不过是担心的东西各不相同而已。
因为寒曦邪和流敖的话,君临晚脑子里思绪翻转的没了睡意,也不知道盯着篝火看了多久,她扫了一眼安睡的寒曦邪和流敖,轻手轻脚的站了起来。
拉扯着身上披风把自己包紧,君临晚抬头望了一眼身后若隐若现的山林,月光下拉长的树影,仿佛在召唤一样,让她转身信步走了过去。
在君临晚站起来的那一刻,流敖也跟着醒过来,看到君临晚走进树林,流敖皱着眉头正要跟上去,却看见寒曦邪已经站了起来。
没有说话,只是挥手示意的寒曦邪,跟在君临晚身后走进树林,让流敖顿在原地跟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后叹息的望向摇曳篝火。
大半夜的,这两个人到底是想做什么啊?
山里的夜晚寒凉,随意刮过的山风,如同带了冰凌的刀子,划在脸上有些冰冻的疼,君临晚皱着眉头,抓起披风后的帽子盖在头上,然后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上山峰。
没了大雪的覆盖,上山变得轻松许多,很快就站在山峰顶上遥望远方的君临晚,揭开头上帽子呼出一口气,延绵的山形,倒映在月光下如同海浪的翻滚,也像极了如今发生的一切,是那么的跌宕起伏。
没想到这次的开山,会隐藏那么多的诡秘,相比较这波涛汹涌的狴犴城,被灭的椒图反而在心中平添了一丝单纯。
原本会来这里,是为了保住那些流民,再贪心一点,无非就是利用寒曦邪来寻求椒图的重生,即便只是恢复户籍,换来平等,对君临晚来说也已足够。
可惜,在寒曦邪朝不保夕的现在,她想要的也跟着成了奢望,而她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的权利。如果她在这个时候重新谋求出路,恐怕,在起意的那一刻就会被寒曦邪手刃吧!若是那个人,应该是不会犹豫的。
想到这里,君临晚不由得叹了一气,这样的认知,让本来不以为意的开山,变得充满了压力,如果失败,失去的不光是几百条人命,还有无数可能的未来,寒曦邪的,她的,还有……
想到流敖和白一简,君临晚摇了摇头,转身想要找个地方坐的时候,脚下突然有些打滑,差点就要摔出去的瞬间,突然被人抓着手臂扯了一把,跟着就听见头顶传来一句。
“怎么?以为死了就没事了吗?”寒曦邪没想到自己会因为君临晚的举动而被吓到,想着对方要是摔出山外,他的心跳就忍不住漏了半拍。
虽然早就知道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但此时此刻,他能够指望的也不过只有一个君临晚,好不容易才守到最后的一颗棋,若是不能如期发挥作用,那他就只能立地成魔了。
“你在胡说什么?”推开寒曦邪的君临晚,没好气的皱着眉头,同时整理了一下身上衣衫,也看得寒曦邪微微皱眉。
“怎么?如果不是想要寻死,你半夜不睡觉跑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寒曦邪眉一挑的望着君临晚问。
“除了寻死,难道就不能是散步吗?”君临晚抬头望着寒曦邪沉声回应。
“没看出来,你半夜还有这嗜好。”语气有些嘲弄的寒曦邪,望着君临晚哼了一声。
“我也没看出来,公子还有半夜尾随的嗜好。”不客气的望着寒曦邪,君临晚理所当然的回了这么一句。
“不是尾随,是确保财产安全,别忘了,你的这条命,是我的。”寒曦邪宣誓主权一样的发言,让君临晚想起了什么,然后摇头没说话的开始往山下走,早些时候的混沌心情,因为寒曦邪的出现和说话而消失殆尽。
寒曦邪要怎么说都无所谓,因为君临晚也说过,总有一天,她会让寒曦邪后悔的,后悔留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