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司徒铉和穆婷嫣正在主座上说笑,冯鸢则坐在靠近司徒铉的下方位置,旁边是雅夫人,对面则是柳夫人和纯夫人,也有其他的侍妾则是分在两侧站着。
晏晓雨则小步上前,双手扣在一起蹲低了身姿请礼:“妾身给王爷和王妃娘娘请安,恭祝王妃娘娘生辰如意,娇艳永驻。”
穆婷嫣巧笑嫣然,侃侃而谈之余回道:“晏夫人来了,赶紧进来坐吧。”她指了指雅夫人旁边的位置,晏晓雨便朝那边去了。
这时,冯鸢神色不佳,却是撑着一双熠熠生辉的丹凤美眸,道:“既然都是来给王妃祝寿的,总不能空手而来吧。”她意犹未尽的看着晏晓雨,却见晏晓雨丝毫没有动作。
司徒铉亦是被她胆大的行为勾起了好奇心,前几日,自己有意提醒过她,也将一贵重藏品红珊瑚盆景送到了垂青阁,今日她却没有带来。
穆婷嫣表情微微僵住,用善意的目光期待着晏晓雨如何做出解释。
晏晓雨还没落座,侧过身朝着穆婷嫣说道:“妾身准备的礼物只有在娘娘的生辰宴上才能献出来,请王爷和娘娘恕罪。”
“无妨,当时候再看也不迟。”司徒铉都发话了,其他人也没敢回
嘴的。
穆婷嫣同他继续说起了先前的事:“王爷,妾身还是更喜欢那对羊脂白玉的童男童女……”她低声诉说,脸上多了一丝娇羞。
其他人没有听见,俱是在谈论着一侧的桌子上摆放的精美礼品,玉如意、珍珠、玛瑙、玉镯、锦缎、珠钗不计其数,也有些上等的玉质茶具、字画、果盘、糕点等。
冯鸢淡淡的扫了一眼屋内的女人,一群不起眼的蠢货。穆婷嫣的身子弱,生不了孩子,等自己生下孩子,母凭子贵,王爷还会高看穆婷嫣吗?
屋外的炎热气息随着进来的人也翻涌进来,一股淡淡的清香窜入冯鸢鼻端,原本浑噩乏力的身体稍微舒坦一点,可片刻后又觉得胸闷难忍。
跃风在外面请示道:“王爷,时辰不早了,请您和王妃娘娘移步前堂,宫里边也来人了。”
“杜仲,赶紧着人去门口侯着。”司徒铉淡淡的说,今年来王府给王妃祝寿的人似乎比往年要多啊。
不多时,娉婷阁内的人纷纷去了前院,唱戏的班子搭好了台,正在咿呀咿呀的准备着。杜仲上前吩咐班主悄悄开唱,台子上演起了《麻姑献寿》的戏码,排场可谓盛大了。
王府的妾室们纷纷在后面
禁言候着,独独冯鸢在一张特别的软椅上靠着,远远的看着从大门方向进来的人。
穆春烨同他的跟班徐步走进,他穿着墨黑锦缎的宽袍便服,一如既往的冷面阴柔。晏晓雨低垂着双眼,却隐约看到了那个百里海棠的影子。等他走进一些,才能仔细分辨出来,两人略微相似的面孔,也同是阴秀的美,可百里海棠较之他更阳刚两分。
司徒铉携着穆婷嫣的手,上前迎接,“丞相也来了。”
穆春烨颔首,将跟班拿的礼物递给穆婷嫣,拍着她的肩膀略笑着道:“婷嫣,今日你的生辰,大哥略备了薄礼,还希望小妹喜欢。”话一出口,人也被那些话衬得温柔体贴几分。
晏晓雨抬头看了眼,穆春烨冷然的脸上却有一些笑意,不过目光始终在穆婷嫣身上,也和司徒铉寒暄几句,才在前座看戏了。
后面有大皇子司徒殷珩和二皇子司徒青瑜接连进来,手中捧着贺礼,面带笑容。
殷珩步履轻盈,走得快些,三两步抢在前头和司徒铉打了照面,嬉笑着说:“侄儿见过六王叔,见过六婶婶,恭祝婶婶芳辰吉乐,如意康宁。”
穆婷嫣笑得快合不拢嘴,用袖子掩面后让丫环收下礼物
,行礼叩谢道:“妾身见过大皇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殿下的礼物,妾身自然是喜欢,殿下快快坐下。”
殷珩见二皇弟来了,也不多说,先行落座。
司徒青瑜虽年纪不大,但走路沉稳,像极了他的父皇。他迎了上来,行礼道:“小侄给六王叔和王妃娘娘请安,祝娘娘生辰喜乐,福寿安康。”
穆婷嫣叩谢回礼:“妾身见过二皇子殿下,殿下千岁。”
青瑜微微一笑,“本宫也是代替父皇和母妃来的,父皇身体不适,母妃要在跟前伺候,便一同将礼物交于我带给王妃娘娘。”他命小厮把礼物奉上,多说了几句,才去座位上和殷珩聊起来。
王府门外贺喜的人陆续过来,一见到敬安王个个喜上眉梢的。想当初,敬安王一举灭掉了江湖上的匪徒,轻易拿了前刑部尚玉镜之的错处定罪,举荐了门下官员入新任刑部尚之位。而且,敬安王手中握有重兵,就连当今陛下也忌惮几分。
他本有储君之位的才干,如今却甘愿为人臣。
朝中官员自知每逢佳节要多多巴结,就怕哪一日陈国变了天,而没有留下后路。
今日的敬安王府热闹非凡,舞姬鸣磬击鼓,衣袖飘荡,
香烟缭绕,歌舞升平。古色古香的红墙碧瓦明净而辉煌。
宴席间,司徒铉起身向来宾敬酒表示谢意:“今日是本王爱妻的生日,本王感谢各位前来祝贺,今日府中有琥珀酒百坛,交于各位尽情的饮用。”
“多谢王爷厚爱。”不少官员和跟他有交情的来客道了谢,便慢慢享用着婢女奉上的美酒。
主桌上,穆婷嫣穿着金色偏粉的绢花金丝烟霞裙,头上梳着高贵的双刀髻,配以蝴蝶嵌白珠的金钗,额前两侧秀发垂挽,显得温婉高贵。她笑意盈盈,杯前酒后都与司徒铉侧身谈论,一派当家正妃的模样。
不知何时,冯鸢微微俯身作礼:“王爷,今日姐姐收了不少珍贵礼物,妹妹们也都拿出薄礼聊表心意,但是呢……我们还忘记了,晏妹妹还没有给出姐姐献礼呢!”
此言一出,近前的宾客都耳尖的听着了,纷纷向司徒铉和王妃投以羡慕的眼光。敬安王府侍妾不算多,可也听闻个个出身不俗,女子相貌美艳,今儿有幸一睹芳容,更是想听听王府里的乐事了。
晏晓雨原本躲在侧边角落的位置,冯鸢几句话,渐渐有人转到这边看过来。刚才让明月去膳房准备,现在时候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