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韵雪哪里看不出母亲的难过心痛,可眼下没有办法,等她日后攀上了安王,一定要十倍百倍的还给姜清瑶。
秦玉蓉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丢过来包袱,让她赶紧回去东巷口的院子。
宁远伯府这是不想养她这个闲人了。
“姑外祖母,蓉儿舍不得您。”
这回姜老夫人铁了心,“回去吧,牢牢攥紧世子的心。”
眼神里分明写着“要你还有什么用”。
秦玉蓉就这样被扫地出门了,灰溜溜回到东巷口那个狭小破落的院子。
窗户吹来的风很凉。
吹得人心都寒了。
“世子,我要去找世子,他不会不管我们母子俩的。”
东宫,太子房。
“老师您来了。”太子朝来人恭敬道。
宫人端上来茶水点心,太子瞥了眼案几上的桃花酥,命宫人撤掉。
“留下吧。”贺峥忽地出声。
太子心中有些惊讶:“老师不是向来不喜欢吃这些甜腻的东西?”
以往贺峥不怎么动点心,尤其桃花酥,一口不碰,他们就以为他不喜欢。
不远处守门的溪枫耳朵竖起来,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大人已经不是从前的大人,在姜姑娘投喂下,不论甜的咸的点心竟都吃得下去。
偏偏他不能多嘴,只能做锯嘴葫芦,憋得慌。
“偶尔尝尝无妨。”贺峥淡淡道,算是回应了太子。
太子之所以叫他老师,是因他的骑射和治国谋略都是贺峥教导。
贺峥年少从军,战功卓绝,后弃武从一举高中状元郎,可谓武双全,教导他绰绰有余。
太子忽然提起安王被禁足一个月的事情。
“禁足就禁足,以安王的性子,断不会拒绝见客。”
贺峥:“他见不了。”
太子一怔:?
贺峥:“我抽了他一顿。”
“……”太子好奇极了,“孤那愚蠢的弟弟犯了何事?”
“并非大事,只是口不择言说我是残缺之人罢。”
太子脸色变了变。
“父皇知道安王这般出言不逊?”
贺峥:“我没有告知陛下。”
太子也猜到了父皇并未知晓,若是知晓安王这番狂言,后果就不是禁足抽一顿鞭子这般简单。
安国侯身有隐疾,乃父皇的禁忌,不许人提起。
当年有官员与安国侯政见不合,被发现罪状后口不择言,当场讽刺安国侯身有隐疾,断子绝孙。
父皇令人割了那人的舌头,斩首示众,至此再也无人敢公开提起。
安国侯大义,舍身救父皇落下疾,是父皇心中的刺。以安国侯的忠义来诋毁攻讦他,此举下作,又是揭父皇的伤疤打父皇的脸,父皇决不轻饶。
太子微微笑道:“老师确实宽厚。”
溪枫却在想,大人或许并非因为安王骂他才抽得那么狠,而是安王冒犯了姜姑娘。
贺峥垂眸嗅着袅袅茶香,“是么?”
若太子见了安王如今的情状,怕是不会觉得他仁慈。
他没有手下留情,只是不曾要了安王性命。
安王脸上的伤很深,大抵要留疤。
那刻在安王脸上的疤,就是给他的教训,让他永远记得那一夜。
他动了不该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