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怎会在大人府上?她不是跟杂货铺掌柜去见他东家吗?”苏步成惊愕,担心女儿也跟自己一样遇到麻烦。
“我家二郎便是那东家,令爱的江东犁甚妙,我留她讨教一番!听闻您在城南门外,便着人去请,却不想在这里遇见您。”胡县丞解释道。
苏步成一行随着胡县丞来到会客厅。
“阿耶,你们这是怎地啦?”苏樱见到狼狈不堪的父兄、杨大郎、裴四郎吓一跳。
“卖了野猪,我们赶着鼓点出城,被衙役当盗匪给抓了,非说我们是盗匪!”苏步成坐下。
背上挨了好几棍,火辣辣的疼。
自己先后管过好几个县,衙役的乱象不是不清楚,可是这样胡乱抓人,实在是开眼了。
要不是女儿因为江东犁刚好在县丞府上,只怕自己几人要出囚笼,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们凭什么认定你们是盗匪?这梧县城里发生过大案、要案?”苏樱不解。
这梧县一贫如洗,盗匪是有多想不开,到这里作案?
“你阿兄买了一罐酱油、咱们卖野猪的钱落入那帮衙役眼中。”苏步成回道。
“呵呵,这,到底是贼喊捉贼还是当街明抢?”苏樱不忿。
新朝初立,万象更新,怎么就乱成这样?
要不是阴差阳错认识胡二郎,今日父兄几人肯定走不出这梧县。
苏樱对古代衙役乱象有了具体认知。
“误会、误会!”胡县丞尴尬笑笑。
“下面那帮人又抓错人了?”胡二郎见苏步成他们随着自家老爹一起来的。
“呵呵!”胡县丞没说话。
“阿耶,不能让那帮衙役再这么胡整下去!”胡二郎痛心疾首。
“他们看谁不顺眼就当盗匪抓起来,本来这里就苦,再这样下去,迟早会逼得民变!”
“唉!二郎…”胡县丞为难的叹口气。
这里穷山恶水,自家尚且艰难,更遑论下面。
编制不全,地广人稀,衙役少了不行,招了衙役县衙又负担不起费用。
衙役们为了生存,转而压榨囚犯。
囚犯不够,就罗织罪名抓路人,不管是否是盗匪,不扒掉一层皮绝不放人出来。
胡县丞何尝不知,可是他也无可奈何。
遏制住衙役不乱搞,县衙上哪儿拿钱给衙役发工钱?没钱养家糊口,谁来跑腿办事?
这就像一个死循环,解不开。
就跟饮鸩止渴一样,明知有毒,却不得不饮。
“苏樱,那江东犁我瞧瞧。”苏步成管不了人家的破事儿,对胡县丞的人品、管理能力不做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