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的情景只持续了几十秒,那些金色的符就全都消失了,只剩下伞骨上面的符雕刻。
柳璟琛收了势,问道:“看到了什么?”
“金色的跳跃的符。”我如实回答,“不过现在都消失了。”
柳璟琛耐心地教导:“闭上眼睛,屏气凝神,之前我教过你怎样运气,试着将你的丹田之气往上提,等到你感觉眉心之间热气充盈之时,睁开眼睛,手指结印,尝试用你的灵识去操控那些金色符。”
我闭上眼睛,按照柳璟琛教我的去做,试了两三次,终于找到了他说的那种感觉,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只感觉眉心之间鼓鼓胀胀。
上次在龙王庙里,我无意中以灵识提取长明灯中的萤火时,就是这种感觉。
随着我的动作,伞面内侧又出现了那些金色的符,我立刻掐诀指引,那些符竟真的随着我的动作而有序地排列了起来。
“好,收!”
眼看着那些金色符都要形成某个阵法了,柳璟琛却忽然让我收了势,我满头问号的看着他,他解释道:“这些功德符是为它们的主人护体用的,不能随便浪费。”
我这才明白了过来,随即又想到了鹿唯心,心里顿时有些难过:“我堂姐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有翊看着,暂时出不了大事。”柳璟琛说道,“不过你能看到这些功德符,并且可以通过灵识操控它们,这就说明这把功德伞之前并没有认鹿唯心做主,现在它跟了你,你要不要试着契约它?”
我直摇头:“这是能护佑堂姐的法器,我契约了,堂姐以后怎么办?”
“那就再等等。”柳璟琛说道,“这把功德伞也算灵器了,灵器有自己的灵识,它们会为自己寻找最契合的主人,也不是谁想契约就能契约得了的。”
既然不打算契约功德伞,我便将它合上,想找个地方放起来,等以后鹿唯心回来了,再还给她。
柳璟琛却说道:“今夜你把它带在身边吧。”
“带在身边不碍事吗?”我作势撑了撑伞,果然没有修为加持,我根本打不开它,“还是放在家里比较稳妥。”
“带着吧。”
柳璟琛却坚持要我带上,我想着,可能他怕我出事,关键时刻他可以用修为帮我打开吧?
做完这些之后,柳璟琛又说道:“今夜孙一木以孙家棺材铺引蛇出洞,引出来的怕不止是无头婴孩和柳洛渊,乔家估计也会牵扯其中,到时候我要掌控全局,可能没有精力顾及到你。
禾是我调过来专门保护你的,无论什么时候,你跟紧她就行,其他的不用管。”
我抬起左手手腕,将蛇骨手串露出来,问道:“这条蛇骨手串现在好像活了过来,关键时刻还会出现护我。”
“你可以把它看成是我送给你的护身之物。”柳璟琛说道,“它与我的性命相连,我强,它便也会跟着变强,如果哪一天我灰飞烟灭了,它也将不复存在。”
我之前只知道这条蛇骨手串大概是用柳璟琛的一小节尾骨做成的,却没想到它竟与他的性命相连。
怪不得这条蛇骨手串之前只会缩紧,最近一段时间忽然就能飞出去保护我了,想想它有变化的那段时间,不正是柳璟琛闭关一段时间之后才开始的吗?
再想到一开始,柳璟琛给我戴上这蛇骨手串的时候,我对它的各种臆想、猜测以及排斥,就有些后悔。
柳璟琛就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一般,忽然就说道:“放心,这条蛇骨手串并不会吸取你的精血供我修炼,我也从未把你当成过炉鼎,如今我的真身是蛇骨,蛇骨阴寒,靠吸食阴香供奉以及沐浴月之光华来修炼,佛骨与天骨对于我来说,都太烈了。”
听他说这些,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由得有些埋怨道:“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跟我说这些?”
如果他早点说,我也不会担惊受怕那么长时间,误会他那么深。
柳璟琛苦笑反问:“如果我之前跟你说了,你会相信我吗?”
是啊,我不会信的。
那时候,他因为鹿湘的原因,对我态度很不好,我很怕他;再者,所有看过这条蛇骨手串的人都跟我说这是柳璟琛用来控制我帮他修炼的媒介,我肯定会相信大多数人的。
那时候,就算柳璟琛磨破了嘴皮子,我都不会相信他说的话的。
但他现在说的这些,我信。
鹿唯心不是也说过嘛,这条蛇骨手串对我利大于弊,她不会拿这事儿骗我。
柳璟琛看我懵懵的,伸手把我搂进怀里,说道:“一百年前,我差点灰飞烟灭了,虽然勉强活了下来,但也只剩下一架白骨罢了,蛇骨阴寒,修炼不易,百年蛇骨更是不能见光,见光便要渡劫,就算渡劫成功,也只会变成一具不化骨,到那时,我便再无回头路了。”
不化骨属邪,不是修炼正道。
怪不得柳璟琛忽然要将大本营搬回沉水村去,其实他一直很担心吧。
毕竟现在柳洛渊一直盯着他呢,把柳洛渊逼急了,他难免不会对柳璟琛的真身下手。
不化骨
是不可逆的,柳璟琛承受不起那样的后果。
我不由自主地抱紧柳璟琛,闷闷地问他:“你已经被封印百年,满百年之后,你的真身便不能见光了,这是不是说明,从此以后,你的那架蛇骨再无重见天日之时了?”
我们相识之初,柳璟琛就是以蛇骨的模样出现的,但我看到的那架蛇骨,并不是他原本的真身,而是他的化形。
后来随着他的修为慢慢恢复,他的化形才从蛇骨变成了人形,归根结底,其实这三个多月,我还没有真正见到过他的真身。
我又看向手腕上的蛇骨手串,问道:“那这条蛇骨手串呢?它已经变成不化骨了,是吗?”
“不是。”柳璟琛摩挲着我的手腕说道,“我小时候受过伤,好了之后,这节尾骨就自然脱落了,我母亲心疼我年幼断尾,就将它做成了蛇骨手串,并且供奉多年,临终前将它留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