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水仙的脑子嗡地一炸。
在她寻着声音看过去的时候,门口走进一道瘦骨嶙峋,却又如白杨挺拔的身影。
随着他走近,她的视线也逐渐清明起来。
紧接着,一双略显粗糙的手,覆上了她的额头。
随后又拉开她的胳膊和领子看了下,紧接着他就松了口气。
“算你命大,烧退了,疹子也下去了。
那边有水,把脸洗了,一会儿就吃饭。”
水仙缓缓抬起头,晨光中的男孩子五官逐渐清晰起来——
刀疤,一条狰狞的疤痕从鬓角顺着他的右脸直达唇角,使得原本棱角分明的脸,变得有些可怖。
这条刀疤若是放到普通人的脸上,可能直接就是毁容式的。
然而存在这样一张堪称精致的面容上,却带出了几分忧伤与沧桑感。
而且他略显敷衍的随意发型,简单到朴素的山野村夫打扮,更为其增加了几分粗犷野性。
水仙一时有些恍惚,虽觉得他的声音有些熟悉,但这张脸对她而言却是陌生的。
殊不知在她昏迷的那些时日,都是这个人伺候她的吃喝拉撒睡。
声音熟悉的因由,便是在这里。
***
这里茅屋三间,屋里没有像样的家具,木板床,桌椅,一个木箱,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屋外入眼可见皆荒凉,甚至连家里的围墙都用栅栏替代。
院子里唯一亮眼的地方,就是这打磨的还算光滑的石头桌,桌旁堆积着几块乱石。
地里几棵蔬菜干瘪,蔫了吧唧的没什么生机,就连房子周遭的树木花草,也显得了无生命力。
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也没了往日的绿意盎然,显得枯意十足。
目光复杂的落向放在石桌上的木盆,水是污的,看起来特别脏。
上面搭着洗得发黑的棉布巾,布斤烂了大块儿,让她有些下不去手。
“娘?你醒了吗?我做好了饭,可以吃了。”
水仙在听到他的呼唤时,诧异的转过身。
她听声判断这个男生可能也就跟大哥差不多大,但明显比大哥经历的要多的多。
只见他推开堂屋的门走了进去,很快就扶着一位穿着朴素,面善的中年妇人走了出来。
当她的手在半空中摸索的时候,水仙下意识的看向她的眼睛。
虽是睁开的,但……没有光采。
“那小丫头醒了?没事儿了?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