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最动人心的无非就是权力与财帛,任何时代都不例外,毫无疑问,随着玻璃制品的面世,辽东瞬间就成了周边势力眼中的大肥羊,谁都想扑上去咬一口。
只是,在辽东军连战连捷的强悍面前,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哪怕反辽东联盟各方使者来往不断,联络频繁,可战火却始终不曾点。
原因就一个——各方都想等着旁人去火中取栗,自己也好趁乱来个坐收渔利。
在此情形下,李贤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在派出使者前去安抚黑水靺鞨联盟之同时,大规模召集各县民壮在农闲时进行军事训练——不是他不想继续扩充军队,而是几次上本都被打了回来。
无奈之下,也只能打了个擦边球——组织民兵,一旦到了战时,自可快速扩军。
这等想法无疑很美,奈何现实却是无比的骨感——周边势力根本不打算给李贤留下足够的时间——五月二十日,契丹、奚族突然联兵七万步骑,进逼辽队县,做出了要大举渡河东进之架势。
几乎同时,黑水靺鞨不顾李贤的警告,也集结了二万五千骑兵从北面进逼昌图。
再算上高句丽于鸭绿江东岸陈兵十万,形势于辽东来说,无疑已严峻到了极点。
“都议议看,此事当如何应对?”
对此,李贤自是不敢稍有轻忽,一收到相关线报,立马便将手下武都召集了来。
“殿下,敌势过大,我军寡不敌众,当须得尽快向各州发出警讯,调河北诸军速速来援。”
“周大人此言差矣,无圣上旨意,各州怎敢出兵来救?”
“那就紧急上本朝廷。”
“怕是没用,有天后娘娘在,告急必然不会有下。”
……
情况不妙,群臣们焦急难免,只是,议来议去,都没能议出个所以然来。
“殿下,而今之计唯有全面征兵了,不如此,不足以守住辽东。”
一派噪杂声中,却见刘纳言昂然从旁站了出来。
这,倒是一个办法。
只是,李贤有些不太拿稳,这便紧着便将视线转到了薛讷的身上。
“殿下明鉴,未训之兵纵多,不过乌合之众而已,或能壮声势,一旦上阵,却恐成拖累。”
唐军的强大向来靠的不是兵多,而是装备的精良与训练有素。
若是在关中,因着府兵制还未彻底败坏之故,临时征召来的士兵基本上都有着极其优秀的军事素质,来则能战,兵自然是越多越好。
可在辽东这地儿,民众彪悍归彪悍,军事素质却实在不敢恭维,别说各种布阵能力了,便是连最基本的令行禁止都很难做到。
似这等样士兵,打打顺风仗可以,在这等敌众我寡的情形下,薛讷是真不太敢用。
“殿下,微臣愿去昌图走上一趟,或可稳住黑水靺鞨人。”
辽东一面是海,三面是敌,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刘善觉得自己有责任去化解一路之敌。
“怕是没用,我辽东已先后派出了两拨使者,带去了不少财货,奈何,联盟酋长大莫弗瞒咄始终避而不见。”
若是真能暂时稳住黑水靺鞨联盟,那,固然是好事一桩,奈何行不通——狄仁杰已经尝试过了。
“殿下其实无须太过担心黑水靺鞨这一路兵马,他们不过只是想打个秋风罢了,在战局未明朗之前,下场的可能性不大,只消派一支偏师稳守沈县足矣。”
“在微臣看来,真正可能抢先动手的应该是契、奚两族联军,不过,他们只会发动试探性攻击,并不会一上来就全力以赴。”
“原因便在于两族联军担心突厥人会抄他们的后路,佯攻的目的就一个,那便是诱使高藏尽起主力来攻我辽东。”
“只是,一旦我军首尾不能兼顾,那,两族联军便会迅速强渡辽河,直取辽东城,以求速战速决。”
见众人都无法探究出个合理的御敌方略,魏思温立马便当仁不让地站了出来。
“魏卿的意思是先破高藏么?”
三路大军中,别看高句丽军兵力最是雄厚,可其实却是最弱的一路——该军无论是兵还是将,都少有上过战场的,全都是些揭竿而起的平民而已,军事素质低得可怜。
毫无疑问,这一路之敌可以速胜,问题是从辽东到西安平县的路途可不太好走——绕卑沙城的话,路况倒是还行,奈何距离远达一千五百多里,就算是骑军,那少说也得走上半个月时间,这根本不现实。
可若是走玄菟城,近倒是近了不少,奈何全都是山路,骑兵行进同样快不起来,一样得十来天时间才能赶到西安平县。
如此一来,要想集中主力先破高句丽军,显然没办法瞒得过契、奚两族联军,到头来,还是首尾难顾。
“确然如此,那高句丽军看似强盛,实则虚弱不堪,诱敌深入后,破之不难,微臣愿前往西安平县督战。”
李贤所能想到的困难,魏思温显然早就已
谋算到了,他压根儿就没指望以主力去攻杀高句丽军。
“嗯……,那行,西安平县一战就交托给卿家了。”
八千对十万,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一旦稍有闪失,那就是全军覆灭之下场。
奈何,眼下形势所迫,李贤也没什么更好的法子可想,只能选择相信魏思温的能力了……
五月二十二日,李贤派徐进率三千新征之兵大张旗鼓地赶赴沈县,与当地守备营一道,实行坚壁清野,摆出了副死守沈县之架势。
与此同时,李贤自率辽东军主力二万二千步骑赶赴辽队县,但并未进城安顿,而是在城左三里开外处安下了大营,与辽队县互为犄角。
“那条小蛇已经引出来了,咱们不打上一打,高藏那老小子肯定不敢动。”
闻知李贤率军赶来,李尽忠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