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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是真(下)

我蜷缩在他的怀中,慢慢平静了。 他轻轻用下巴蹭着我的头发,一下一下,蹭得我心里痒痒的。我嘻嘻笑着枕上他的手臂,又埋进了他的颈窝。他停了一下没动,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 “霜儿。” “嗯?” “你没有变化。” “什么?” 我仰起头看他,他也缱绻地看着我,轻声说道:“你真的……侍寝了?” 我没料到他会问我这个,更没想到他居然…… “身体是不会骗人的……你为什么要自轻?”他更抱紧我,“我无法想象你在宫里为了保全自己受了多少委屈,担了多少危险。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不敢告诉他,为了避宠我服用药物装病,只好避重就轻地说:“小产后身体一直没好利索,又想办法塞了银子给御医,就将我的绿头牌一直挂着。只是到最后,实在没办法装下去了……但褪去衣裳后他发现了我与那晚侍寝的不是同一人,勃然大怒,要将我处死。多亏当时桂公公在一旁劝着,他才只将我打入冷宫。” 他重重地叹气,“太危险了!”他吻在我的发间,“真的太危险了……今后绝不能再让你涉险。” 我也紧紧抱着他。回想起那晚卫弘的雷霆之怒让我险些丧了命,全身又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而想到桂子淮,我问他:“我在宫中时,起初还不觉得,到后来,总感到桂公公会明里暗里地帮我,可我与他交往并不多,我也留心了他并不是所有后妃都会相帮的。后来,他跟我说,你与他有恩?” “哦,”棠少应了一声,沉默了下,说道,“很早之前的事了,在京郊练兵时,我碰巧救过他家人一次。” 原来这样。 “其实并不是多大的事,而他又是御前内侍,没人想过要他承这份情。却没想到,他一直记挂着。” 我点点头,“这也算你种善因得善果吧,桂公公也是知恩图报的好人。” 他叹着气,触到了我背后的伤疤,轻声问:“是因为这个吗?” “不是。”我的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声音闷闷的,“前后的伤疤她们都做了出来,是因为我后腰的胎记。” 他松开我,半撑起身子将被子拉开些,手指轻轻地抚上去,“像片叶子。”他说。 “嗯,我受伤时衣服应该是语漓帮我换的……”说到语漓,我停顿了一下,但还是很快接上了,“当时又忙乱,陈姨应该不知道有这样的胎记。” 他躺下来,紧紧闭上眼皱起了眉头,冷声道:“弄巧成拙!” 这一切的发生,对于棠少来说,其实真的很痛苦,我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也不知道他是否已知晓语漓的事情,希望他永远不知道吧,家人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他如此痛苦了。也更不希望他知道我滑胎一事卫弘是主谋,毕竟他是臣子,是武将,任何不忠的念想都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他又侧身抱紧我,轻声说:“睡吧,痛苦已经过去了。” === 我转醒时,棠少已经着了中衣,正在套外衫。我一骨碌翻身起来,做早饭是已经来不及了,就赶紧帮着棠少整理服冠。 我俯身帮他整理腰带时,他轻轻抚着我的头发,又挑起一缕缠在手指上摆弄。我笑着去拍他的手,他躲开,捉住我的手拉我站好,在我的唇上轻轻一啄,说:“今晚我早点回来。” 我羞赧地低下头,理着他的衣襟,喃喃道:“你不要误了正事。” “嗯,”他将额头与我靠在一起,“我知道。” 我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又改口道:“不要误了公事。” 他开始笑:“我知道。” 他又抱住我,“一刻都不想和霜儿分开。” 我是第一次和他这么腻歪,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说道:“那你快去上值吧。” 他扭头看了眼窗外,“还早,不急。我去喂马。” 我点点头,看着他去院子里,我站在原地愣了会儿神,百无聊赖,便坐在镜子前开始给自己盘发。 只是,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越看越怪。 是发髻,发髻不对。 我又抬手打散了头发。 “怎么了?”棠少正好进来,走过来,“怎么刚梳好的发髻又散了?” 我轻轻叹气,低头摘着梳子上掉落的发丝,喃喃道:“刚才梳了姑娘的发髻。” 我早已不是姑娘家了,却又没有成婚,妇人的发髻,我也并不会梳,只会一点宫廷的高髻,又完全不适合这里。从宫里逃出来到今天,一直

着男装,却还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闻言也顿住,复又走过来,轻轻抚着我的肩,在我耳边轻声说:“你是我的妻,自然不能再梳姑娘的发髻了。” 我点了点头,却也难掩眼中的失落。 === 下午棠少真的是刚过了散值时间就回来了,只不过一进门就问我:“现在可以出门吗?” 我刚洗完衣服和被单,便问他是要去哪里。 “今日事情少,正好得空,和远辰顾瑞他们一起用饭。”说罢,他和我一起将被单搭到了架子上。 “那稍等下,我换身衣裳。”我说道。 快步回到屋里将柜子里一套酡色的衣裙取了出来,“还没穿过呢,不知道我穿着是什么样子。” 现在衣柜里的两套女装,都是棠少提前备下的。今日虽然盘了头,我却随手拽了一身短打衣裤穿着,不伦不类。 棠少过来和我一起拉开了这件外衫:“样式应该是时兴的,我专门托人从金城买的。” “好看!”我开心极了,朝他眨了眨眼,“多谢夫君!” 我说好看,倒不是为了恭维他,这件衫子,虽不是什么名贵的锦缎,但是纱纺得细密,滚边针脚整齐,刺绣的花样也是精美而少见的,酡色穿上身还显气色。 谁挑的衣裳啊,真有眼光。 “不……不用谢。”棠少赧然地笑了,“你喜欢就好。”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当他的面叫夫君。棠少虽然平时“为夫”“吾妻”挂在嘴上,经我突然这么一下,竟也害起羞了。 不过,他已经反应过来了,一个跨步过来搂住我的肩膀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这身衣裙和你今日挽的发髻正相配,我夫人是最美的。” 嗐……他真的是不肯认输啊,总要扳回一局的。 === 肃州的街市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虽然比不上金城的繁华,但此时的肃州也足以称为祥和了。 这样的情景在三年前宗政武大败赤隶军队前是不敢想象的。 被赤隶占领后的三十余年大小战争,从瓜州到肃州沿线,城乡凋敝、民不聊生。赤隶大汗败走漠北后,西北边境整顿军防、移民耕种、贸易互市,经三年休整才有今天的模样。 我们到烤肉店时,冯远程和顾瑞正看着店家从一具整羊上卸下一只羊腿。肃州的饮食习惯多年来受赤隶影响颇多,喜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棠少和我先行落座等着他们,不一会儿,他二人便端着两坛酒过来了。 那日回到肃州,和顾瑞匆匆见一面,只觉得他长大了。今天仔细一瞧,这小子长个子了,身形也更硬朗些,基本没了毛头小子的青涩劲儿。冯远辰倒没多大变化,只是皮肤更粗粝了些,一笑起来还是憨憨的。 “夫人!”冯远辰将酒坛搁在桌上,笑得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子,双手抱拳向我一揖,“恭贺夫人平安归来!” 我与棠少面面相觑。这一声“夫人”叫的,我俩都有点懵。 还是棠少先起身回礼,又对我笑道:“瞧冯将军的嘴多甜。” 我回过神,也赶紧回礼,笑道:“真是甜到人心里去了。” 然后,一向寡言的顾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于是四个人笑成了一团。 小二端了两盘子拌菜上桌,筷子碗一甩,目光早已飘到了其他桌子,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习惯了皇宫里宫人们毕恭毕敬仔仔细细的侍奉,对于这样的上菜,还真是既不习惯又莫名亲切了。 “快吃,夫人快吃!”这个冯憨憨赶紧双手递了双筷子给我,招呼着我夹菜。 西北的拌菜,口味是比较重的,用了很多中原地区没有的辛香料,不过吃着很带劲。尤其是再佐着烤羊腿吃,既解腻,又爽口。 冯憨憨吞下一大口拌菜,用手抹了一把嘴,开口道:“夫人这一年多来受苦了吧?” 我微微一笑,答道:“我在皇宫里,能受什么苦呢。” 冯憨憨哑然。 “自然是心里的苦。”顾瑞突然说道。 我看向他,这个小伙子一语中的。别看他年纪不大,总是很能猜中人心。 我笑问他:“顾瑞这一年来武功长进如何?” 他低头思索了一瞬,抬头看向我,说:“这一年个头长得太快,虽然对招式的领悟快了,却感觉并不得心应手,不如以前小个子时灵活了。” “很正常,身体的变化对自身习武修习影响很大,你不能为他

所困,要想办法去适应,调整自己的路数。”我说道。 顾瑞听完,突然站起身,向我拱手:“夫人可愿教导我?将军平日里忙……”说着他有些犹豫地看向棠少。 “快坐下吧。”我笑着瞅了棠少一眼,对顾瑞说:“只要你看得上我的武学就行。我现在也退步得厉害,好在脑袋里的东西没丢。不过……”我沉吟了一下,“我近来出门不便,你得空了来找我吧。” 顾瑞点点头,坐下了。冯憨憨却眉头紧锁,问道:“夫人不敢出门,可是害怕永安城的人?” 我轻叹:“是。现在也不知道那边什么情况。” 冯憨憨拧着眉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不管如何,夫人回来了就好,您不知道这一年多将军是如何过的……” “远辰!”棠少打断了他,脸色几分严肃,夹了一筷子拌菜到他碗里,“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冯憨憨委屈得眉毛耷拉下来,看着又心酸又好笑。 我伸手搭上棠少的手,温声道:“让冯将军说吧,我也很想知道。” 棠少看着我良久,忽而长长叹出口气,低下了头。我看向冯憨憨,他像是得到指令似的 ——“将军常常夜里睡不着觉,一个人跳到屋顶上看月亮,我问他为啥非要看月亮,他说大兴宫里也能看见月亮。将军心情最好的就两个时候,接到边境平安的军报和韩大人的飞鸽传。” 冯憨憨也知道韩奕在帮我们,还好,总算他不是自己一个人扛着,能有人分担一点点愁苦都是好的。 “您生辰那天,将军喝得烂醉,我和顾瑞扶他回房休息,他说他很难受想去永安救您出……啊……” 顾瑞在桌下狠狠地踩了冯憨憨一脚,打断了他说话,他瞪过去,顾瑞亦瞪回来。 我早已泪眼阑珊,看到他二人的神情又忍不住想笑。 “棠少还说什么了?”我问他们。 顾瑞赶紧摆手,“没什么没什么!”一边又瞪了冯憨憨一眼。 我估计棠少怕是说了什么出格的话吧,实在不宜在此说出来。 不过就在此冷场的时候,烤羊腿上桌了。 羊肉自身的油脂经高温烘烤渗出表皮,也将茴香和胡椒的香味诱了出来,滋滋地不停冒着油花。羊腿的表皮是脆的,里层的肉依旧很嫩,由刀那么一划开,香气扑鼻,令人馋涎欲垂。 冯憨憨已然给大家倒好了酒,四人都站起来举碗互碰,“干!” “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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