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奔着石头镇来,是来找行水帮忙的?”
“除了他,我不知道还有谁能帮我。”江牧舟直起身来轻轻一笑,“爹说过,他很厉害,有些事爹不跟我说,但一定会跟他说,我一直在打听他的消息,听说他在石头镇附近出现,就过来碰碰运气。”
辛桃偏偏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门外拉长的影子,江牧舟的想法她并不诧异,早就知道宋行水身份不一般,能被江家主赞誉定然是他有本事了。
“你想见她,却又怨她,还找她做什么呢?”
“问个清楚。”江牧舟声音平淡,“小时候是我不懂事,大人说什么我就信什么,现在我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也有自己的原则,我是她的儿子,我有权利知道事情的真相。”
“然后呢?”
“什么?”
“知道事情的真相,然后呢?”辛桃仍旧嘴边带笑,眼里的光却渐渐暗了下去,“她抛弃了你,你还要认她做你娘吗?”
江牧舟迎着她的目光,张张嘴,没有说话辛桃却已经知道了答案,“总归还是要叫一声娘,真不真相的有那么重要吗?既然你想找她,就不该怨她,反而应该庆幸她还活着,庆幸你在这世上还有个娘。”
“
可她终究抛弃了我。”
辛桃叹了口气,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不管是什么原因,终归是有原因的,你是她怀胎十月掉下来的肉,如何能不记挂你。
天底下确实有许多狠心的母亲,为了各种各样虚无缥缈的东西抛夫弃子,但看你爹如此执着的模样,她一定是位好母亲,也是位好妻子。”
至于她是谁,恐怕就要问江家主了,她觉得有必要见上一面,对于铺子,也有了些新的想法。
“走了,下去吃饭,你把心宝惹哭了我估计没跟你算账呢,跟她道个歉再好好哄哄她,此事就算了了,下回有什么话直接说,藏在心里难为自己也难为别人,我饿的前胸贴后背还要上来安慰你,你自己都说不是小孩了,还净做些糊涂事。”
二人一前一后出门,门外的影子早在刚刚便已经消失,他们坐下以后,对于刚才的事没有人再提起。
江牧舟守在心宝旁边,自己没吃两口,倒是把她喂的肚子圆滚滚,一个劲的打嗝,让喝水又不喝,辛桃端着杯子脸色渐渐沉下去,在她发火之前,江牧舟一手抄起心宝,领着她在大堂来回的走消食,另一只手端着水,等她什么时候想喝了再喂。
绮
娘心酸的摇摇头,直觉少主差别对待的太过明显了,虽然心宝可爱又漂亮,但他们这些照顾他多年的下属也不错啊,就是在他面前没有心宝放的开罢了。
唉,终究是男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啊!
“绮娘。”
“嗳!”辛桃这一叫让她回过神来,笑眯眯的凑过去,“辛姑娘有何吩咐?”
“吩咐谈不上,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办法联系到江家主。”
绮娘轻啧一声,眉头皱了起来,“这恐怕……有点难度,我们确实有联络用的信鸽,但家主的那只一直是他走哪带到哪,有急事要找我们的时候,才会让信鸽开送信,家主很小心,若是刻意不想让我们找到他,那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的。”
“这是被刺杀多了,脑子有病了吧。”苏湘仪脱口就是这么一句,除了江牧舟哄孩子没反应之外,其他江氏镖局的人可受不了有谁这么说他们家主。
“苏姑娘慎言。”祁老反驳道:“江氏镖局名声在外,平常走镖护镖劫镖得罪的人数不胜数,小心驶得万年船,家主成立江,氏镖局到今天,好不容易才有一番成就,若毁于一旦,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亡命天涯,更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流
离失所,无家可归。”
苏湘仪还想说话,被辛桃制止,握着她的手捏了捏,笑道:“无心之失,祁老莫见怪,近来江家主的信鸽没有递消息给你们吗?”
“没有,就算有,等我们找过去人也早就不见了,不知辛姑娘找家主何事,是为了合伙做生意吗?”
辛桃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全是,除了生意还有些事想问问,既然找不到他,那就先……”
“我可以。”宋行水突然开口,“他这个人小心惯了,平常的方法确实找不到他,最有用的就是直接逼他出来。”
“逼?怎么逼?”
宋行水勾唇一笑,“毁了他的老巢,他不想出来也得出来了。”
“宋先生,万万使不得啊!”祁老慌忙起身,急促道:“您有所不知,前两天少主发脾气,已经把镖局弄的一团糟了,该置办该采买的还没弄算,实在经不起再毁一次了,宋先生您千万手下留情!”
“那你告诉我还有更好的法子吗?”宋行水瞟了他一眼,“江少禹滑不溜秋的,就算如此也不一定能抓住他,在这世上除了那女人,除了逼,还有谁能让他乖乖出来。”
祁老欲言又止,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听的糊里糊涂的
苏湘仪,重重叹了口气,琢磨着这一次要砸进去多少钱才能换个原模原样的镖局出来,他可真是吃饱了撑的啊,才让少主来找宋先生!
“江氏镖局在各个地方都有,我想我大概知道他在哪,你先不要着急,等我把他带回来再说。”
“很远吗?”
“倒也不怎么远,在扬州,是他碰到那个女人的地方,每年只要有时间他都会去一趟,这个季节适合泛舟游湖,应是没错。”
辛桃点点头,心里是有些舍不得的,但她总不能什么时候都依靠他,哪怕是为了以后也必须要独立,好在扬州离的并不是很远,快的话十天之内就能跑个来回。
“老夫能否问一句,辛姑娘打算跟江氏镖局做什么生意?”祁老捋着下巴的白胡子,满是探究道。
“之前做什么便做什么,只是需要做些改动罢了。”辛桃喝了口茶,继续道:“我可不是江家主,家里钱多可以肆意挥霍,像我这种小本生意人,该节约的还是要节约,不然把钱都花光了回不来本,岂不是亏的要死。”
“如何改?”祁老有些奇怪,不只是他,其余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她,就连江牧舟都不知何时蹿了过来,在他面前站着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