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回到衙门,原本站都站不稳的诃牧言突然头也不晕了,手也不抖了,整个人也都清醒了。
酒醒的速度让商岚雪瞠目结舌,不由得开始怀疑刚刚路上诃牧言是不是故意装醉在整她。
高堂之上,诃牧言趾高气扬的一拍惊堂木喝道:“带犯人刘春旺!”
即使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有些习惯夜游的人们一看到衙门升堂了,便都还是拖家带口的跑过来堵在衙门口宛如看热闹一般的伸着脑袋看着。
诃牧言话音刚落,便有两个衙役拖着已经被上了手铐脚镣的刘春旺来到了台下,然后随手一扔。对着诃牧言行了一下礼,便退下去了。
刘春旺被扔在地上以后,自己倒是很坚强的爬了起来,不过看情况应该肋骨是被踢断了好几根。
商岚雪悄咪咪的站到了一根柱子后面偷偷的看着。
“罪犯刘春旺,你可认罪?”诃牧言拍响惊堂木问道。
刘春旺抬起头看了诃牧言一眼后啐了一声:“这次是你们运气好,下回别想再抓住我。”
诃牧言神色一凛:“还想有下回,看来是毫无悔过之心。”
“呵,悔过!”刘春旺嗤笑了一声:“我就要成功了,我就要成功了!要不是柳香那个
贱女人!我早就找到羊皮纸在哪里了!”
“羊皮纸?”诃牧言皱眉:“什么羊皮纸,本官命你如实交代!”
“我也是有一回听刘钱旺说的。”刘春旺低下了头说道:“他说自己的女儿也就是兰莺,在被他卖到醉香楼以后如今成了头牌。不仅天天给他银子花,还跟他说,自己有一张羊皮纸,那上面记录着前朝所有宝物埋藏的地方。”
“然后你猜怎么着?”刘春旺突然笑了一声看着诃牧言道:“他为了独吞那张羊皮纸,借着出远门的借口,直接把她的亲生女儿给杀了!”
“他都敢这么狠,那我也没必要手下留情。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是在杀了他以后我却猛然想起自己只是知道那羊皮纸在兰莺的屋内,可具体在哪儿我完全不知道。”刘春旺咬牙切齿的说道:“所以我晚上托一个关系不错的小厮,以帮他值夜班为由,进到了醉香楼里面。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我也不想节外生枝,可都怪柳香。谁让她在那样的时间还在外面。不但打乱了我的计划,还看到了我,那我只能杀了她别无选择。”
“那你为何又杀了醉春!”诃牧言厉声问道。
“醉春?”刘春旺反问道
:“我为什么要杀她?我根本都不认识她。”
听到这,商岚雪和诃牧言都愣了一下。
“醉春不是你杀的?”诃牧言再次确认般的问道。
刘春旺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我只是为了羊皮纸。那个什么醉春又没有。杀了她对我有什么好处?”
“那你又如何解释你杀死的刘钱旺的手臂以及头颅都出现在了这几个死者的体内!”诃牧言质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只不过是一介粗人,怎么可能去做那样细致的活!我只是把刘钱旺杀了而已!哪有什么功夫再去砍断他的手脚!我杀了他以后就直接将尸体随手扔了根本都没管!”
案件的走向突然完全超乎了商岚雪和诃牧言的预料之内,如果刘春旺所说完全属实的话。那么,也就是说,还有人在暗处不断的操控着这件事情的走向。
诃牧言从刘春旺这里得知还有这样的情况后,一时间也没有心情再接着去审问他,让他画押了以后,便直接命人把他押回了牢房。
“夫人,你觉得刘春旺是在说谎么?”诃牧言和商岚雪并排走在一起问道。
商岚雪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回答道:“我也不知,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他说的都是
实话。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应该没有撒谎。以及,我想到的两个刘春旺不会说谎的原因。”
“第一点,我想不到他说谎的理由。因为他刚才已经承认了自己杀了刘春旺以及柳香,所以他被判处斩首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没必要非得再撒谎说自己少杀了一个,这并不会改变什么。”
商岚雪说到这顿了顿以后,接着道:“第二点,就像他所说的。他只不过是一介的屠夫。虽然砍断一个女子的头颅还有分解肢体以及开膛破肚对于屠夫来说都相当的简单。”
“但却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我想不出他这么做的理由或者说动机。所有事情都要有一个动机,刘春旺杀了刘钱旺以及柳香这两个人。其中杀刘钱旺的动机是想要羊皮纸。杀柳香的动机是为了灭口。”
商岚雪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后接着道。
“那他将刘钱旺分肢,然后又将肢体缝进兰莺以及柳香的体内又是为了什么呢?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呢?这和他一开始想要羊皮纸这个动机完全背道而驰,只是给自己徒增麻烦。”
“所以从综上所述,我更倾向于刘春旺并没有撒谎。杀醉春以及将刘钱旺分肢的另有其人
。”
诃牧言听完商岚雪分析以后点了点头:“那……夫人,我们要如何接着去查呢?”
商岚雪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们根本没有任何的线索。如今还在暗处的人办事太干净利落了,完全令人无从下手。”
“夫人也不必太过于担忧,总有一天,一切都将水落石出的。”诃牧言看商岚雪神情有些黯淡,不由的安慰道。
“对了夫人,你对于刘春旺刚才所说的,记录着前朝宝藏埋藏地的羊皮纸有什么见解?”诃牧言岔开话题的问道。
商岚雪撇了撇嘴,很是漫不经心的说道:“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存在,前朝的宝藏现在肯定全都在国里待着呢。说的这么玄乎,全都是骗人的,也就那些整日做白日梦以及想着哪天一夜暴富的人才会相信这种东西。你好好脚踏实地的做你的小县官吧,别成天动什么歪脑筋,小心到时候头上的这顶乌纱帽都保不住。”
诃牧言笑着点了点头:“夫人,你看,咱们都勘破了这么大一桩的案子了,不如哪天出去好好游玩几天如何?”
“你不用断案了吗!”商岚雪问道。
“为夫出去勘察民情,夫人你出去游玩。”诃牧言迅速改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