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老实话,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路铮和徐曼说不担心那绝对是假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透过自家闺女的话来分析,瞿将军就算是单纯冲着瞿鸾的面子,也不可能跟这么个小辈较真,更何况,他也没有任何理由。
罢了,就把这次的事当成一次对于人情世故的考验吧。
如果成功,阿玉自然是多了一座意外之喜的靠山;
就算是失败,她也损失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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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鸾是瞿将军中年得女,后者今年已经快要六十岁,正所谓人老成精,人家身居高位什么没见过?作为一个小辈,又不是求人办事,路寰也不打算送些什么真金白银参鲍燕翅之类贵重的,心意到了也就好。
不过话虽如此,她也不可能随便从街上买个地摊货敷衍,真实施起来也让她杀了好一批脑细胞。
再说,尽管瞿鸾邀请的是路寰自己,但是都去到人家家里去了,她所代表的也就不仅仅是她自己,还有路铮,还有徐曼。
古语有云,子不教,父之过。
所以哪怕是为了让瞿将军对自己的父母有个好印象,路寰也必须刷好关键分。
接下来的几天,她就好好地打了两个刺绣样板,绣了一条清水芙蓉的女式丝巾,一条雄鹰展翅的薄毯。
丝巾自然是给瞿太太,至于薄毯,就是瞿将军了。
听说瞿将军的腿受过伤,只要下雨阴天一受潮就疼痛难忍,左腿更是连夏季也没什么温度,所以思来想去,路寰才最终选定了薄毯。
两件礼物都不需要什么做工,就是锁了边就行,所以路寰尤其在刺绣打版上费了心思,多种针法相结合,反复修改实验了好多遍,报废了十几米布料,最终成品的效果跟手工刺绣都不差什么了。
光做这个就花了将近六天,路寰拿去给父母看的时候,路铮都吃醋了。
“这个可真不错。”
徐曼笑着给路寰使眼神儿,意思是宝贝你快去安慰安慰你爹!
路寰扑上去挂在路铮肩膀上,带着鼻音哼哼唧唧的撒娇,“哎呀,爸爸你的我早就开始准备啦,要慢工才出细活么,等过几天我得闲了,就把咱们的亲子装绣出来呀!”
路铮当即哼哼几声,心满意足之后又开始习惯性心疼,“不用了,阿玉你这么忙,有时间多休息休息,看你都累瘦了。”
路寰捂着脸,大惊失色,“爸你就不要伙同刘阿姨投喂我啦,我这个月足足长了五斤,五斤呀!”
去瞿家的前一晚,高露和司远先后打来慰问电话,后者更是一脸凝重严肃的反复叮嘱道,“万事小心,谨言慎行,就算是听到了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也千万忍耐。”
路寰就笑,“你们一个个的也太夸张了,又不是龙潭虎穴,至于么?”
哪知司远却是非常郑重的点点头,“很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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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加起来这么多年了,路寰还是头一次来到传说中的大院。
曾经的大院究竟是什么样子她不知道,眼前这个可真是戒备森严,光是警卫就里三层外三层的,随处可见荷枪实弹的士兵,几里开外就实行出入证和登记制度,要不是瞿鸾事前跟警卫营打过招呼,路寰手里又有盖着印章的请柬,还真是得请人接进去。
瞿鸾在大门口等着,一见她的车子过来就笑着迎上来,“师姐快进来吧,我爸妈都等着见你呢。”
路寰一惊,“见我?!”
要不要一上来就这么劲爆?
大概是她的惊讶有点太明显,瞿鸾的脸上迅速浮起一片绯红,小姑娘挺不好意思的说,“除了幼儿园时候大院里那些,你还是第一个来我家玩的朋友呢。”
路寰顿时就受宠若惊了,心道姑娘喂,我到底是做了怎样感天动地的事儿才能享受到这种级别的优待?
所谓的现实就是,不管你心里到底是多么的震惊,多么的恐惧,甚至是多么的不情愿,该来的你都躲不掉。
于是路寰一边走一边进行表情管理和心理调整,等踏入玄关的时候,已经把待会儿可能出现的情况和自己要说的台词演练了七八遍了。
一进门,瞿鸾就响亮的喊了声,“爸妈,路寰师姐来了。”
然后一拐弯,路寰就看见了站在博古架后面的一对夫妇,正是瞿将军和太太。
瞿将军已经是鬓发花白,不过精神头儿非常好,站在那里笔直的跟一株悬崖上的松树似的,好像不管有什么风雨考验都无法将他击倒。
瞿太太也非常优雅,穿着中式的旗袍,仪态万千的站在那儿,端的是气质非凡。
头一次见这个圈子的人,而且上来级别就这么高,哪怕来之前路寰已经给自己对着新闻联播里的脸排练了近百次,这乍一见到真人,她的手心里还是出了一层薄汗。
瞿鸾笑着跟父母介绍,“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路寰师姐,师姐,这是我爸妈。”
路寰不动声色的吸了口气,在心里跟自己警告说:路寰你丫可不能丢脸啊,现在怂了就特么的彻底完蛋了呀!
想想你爸,想想你妈!
她面带笑容的上前一步,把手里的两个盒子递过去,“瞿伯伯,瞿伯母,初次见面,自己做的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您不要嫌弃才好。”
也许是职业的关系,瞿将军似乎对这种家长里短并不十分擅长,倒是瞿太太,当即笑着接过去,非常和蔼可亲的说,“你能来玩我们就很高兴了,什么嫌弃不嫌弃的。”
说着,还非常给面子的现场开了盒子,然后一脸的惊讶,“呦,这是你做的?”
瞿鸾也瞪圆了眼睛,“呀,可真漂亮!”
瞿将军一看妻子手里的丝巾,罕见的起了点兴趣,也开了另一个盒子,拿出里面的薄毯之后频频点头,“不错,不错。”
路寰不易察觉的松了口气,笑笑,“业余爱好,当然比不上人家专业的,伯父伯母不嫌弃就好了。”
“多精细的活儿,喜欢都来不及呢,”瞿太太抖开丝巾欣赏片刻,当即将身上披的那块换下来,然后原地转了下,笑着问丈夫,“怎么样?”
这丝巾是一米见方的那种,披在身上好看,围在颈间也好看,而且薄荷绿的颜色配上淡雅的芙蓉花,相当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