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司漫不急不缓的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到两个小护士的桌边,俯视着:“在背后编排别人很爽?”
俩小护士被她周身肃杀的气场给怔住,对视一眼,纷纷端起餐盘离开,嘴上念叨着——
“这谁啊,简直有病。”
“就是,吃饱了撑的吧。”
陈献见她一副还要追上去大干一场的架势,连忙起身拽住秦司漫的胳膊,硬是把她拉回了座位,“行了行了,姑奶奶,你消消气。”
秦司漫瞪着他,“我正愁一肚子闷气没处撒,这两个傻逼上赶着来当炮灰,你拉我干嘛?”
“你别惹事了,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秦司漫泄了气,她不在乎自己会怎样,但不想因为一时冲动,再给沈琰添麻烦。
陈献试图安慰她:“那个病人和家属都离开了,这事儿传不了多久大家就忘了。”
秦司漫暗笑陈献的天真,“知道流言的厉害之处在哪吗?”
陈献摇头,洗耳恭听。
“诛心于无形,寥寥几句,当事者能记一辈子。”
“沈琰哪有这么脆弱。”陈献不以为然。
秦司漫不再接茬,埋头继续吃饭。
往一个人最在乎的地方捅上一刀,任凭是谁,也无法释怀。
这种感觉,她几乎感同身受。
秦司漫一下午思绪紊乱,眼科上上下下,关于这件事的议论不断,就算明面上避讳着,暗地里却一点也无收敛的迹象。
沈琰身处其中,不可能没听到。
掐着沈琰下手术台的时间,秦司漫来到他的办公室门口,手里拿着刚去外面咖啡店买的黑咖啡。
半勺糖,加冰。
这是秦司漫从平时的观察中,知道的他的习惯喝法。
可等了将近十分钟,也没等到人。
秦司漫只好作罢,将冰咖啡放在了护士站,交代了几句,转身离去。
临近下班的时候,秦司漫揉着酸痛的脖子从病区走回办公室,刚到门口,便听见里头的议论纷纷——
“这郭主任够偏心的,每年都派沈大夫去棠县,这郑明辉来辽西这么多年可是一回都没去过。”
“谁让别人是主任的得意门生呢,要说这沈大夫脾气也是怪,服个软的事情。”
“真是倒霉催的,要不是两年前......”
“打住,你是不是不想干了!提这事儿干嘛,散了散了。”
听见里面的人渐渐安静下来,秦司漫收起脸上的疑虑,装作无事人似的跨门进去,拉开自己座位的凳子坐下。拿过桌上的水杯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却并未放回原处,捏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手指头敲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