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边万事已经有了头绪,唯一的契机还没找到,若是能购买到大魏的连发机弩,那他肯定敢奋起一搏。
可这件事想要办妥,不亚于难如登天。平阳侯手里就算有多余的新机弩,也不敢卖给他,那是要杀头的。
国家新型武器,谁敢随意贩卖?谁碰谁死。
让他去找大魏皇帝直接谈,更不可能。只要他一开口,阮澄碧那个老妖婆肯定能知道。不但谈不拢,说不定还会丢掉性命。
那老妖婆这些年一直没停止过找他,只是他伪装的好,侥幸没被她发现而已。真要去找大魏皇帝买连发机弩,正好送人头给阮澄碧。
他才没有那么傻呢?知道这次来梁郡城不会有希望,可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思来了。
结果机弩的事还没一丝头绪,却意外地遇上了另外一件事,实在让他惊喜。
姚美贤此刻的心情就没这么好了,嘴上说着不急,心底其实盼望着能早点与弟弟团聚。
女儿告诉她问了那人的结果,心底很失落,杜江安慰她:“以后会找到的,别太放在心上。”
“我知道。”姚美贤叹气,“造化弄人,能不能找到都得看天意。当时情况凶险,也不知道弟弟有没有逃出来。”
杜江嘴笨,不知道该说什么,娘子的过往他没有经历过,真不能感同身受。
只是苍白无力地说了一句:“肯定能逃出来的,吉人自有天相。”
这句话说不说其实都没什么用,只是一句安慰人的话,听在姚美贤的耳朵里,却充满了希望。
她幻想着弟弟真的逃出来了,生活的很好,跟她一样夫妻和顺,美满幸福,有儿有女。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又到了姚二来扎针的日子,他和管家早早地就来了人民医馆。没有急着去排队看诊,而是站在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病患排队。
有意无意地注意着杜婉婉脸上的表情,很想知道,为什么她要问自己那样的话题,她在试探什么。
看了好半天,也没发现什么端倪,管家对着姚二摇摇头,去病患那边替他排队去了。
这三天他们都在打听杜婉婉的事,基本上该打听的都打听到了,没发现杜婉婉有跟东辰的谁接触过。
夜里管家也来探了几次,还没靠近,就被一只硕大的狼发现了。每一次都这样,姚二心惊不已。
能将狼驯服的人,该有着怎样的手段?白天来人民医馆,根本就没见过那只狼,管家问过了,来人民医馆看病的人都说没见到过。
为什么晚上他就见到了?
这位杜大夫到底有什么神通?怎么会知道大姐的事?姚二站在一旁正暗自思忖,看见后院出来一位中年妇人,是给杜大夫送什么来的。妇人脸上带笑,十分温和,说了几句话,转身回去了。妇人的出现给了姚二当头一击,他感觉世界都玄幻了。
他看到了谁?母后?是母后吗?不,不是,母后若在世,绝不是人到中年,应该是人到暮年。
如果那位妇人不是母后,那就只能是大姐。
大姐?大姐!大姐!!姚二心头一阵激动,不顾一切地转身要往人民医馆里头去,只一瞬,又将那股子冲动按捺下来。
不急,不急,大姐就在里面,只要是她,迟早都要见面。
管家不认识东辰先皇后,自然不知道姚二在激动什么。
刚刚一分钟前还好好的,一分钟后怎么就脸色惨白,双手紧握,还在原地不停地踱步,这是遇上啥事了?
他在排队,不能随便跑过去问他,在一旁干着急。
终于轮到姚二看了,他快步走上前,主动把手放在脉诊上,迫不及待地问:“杜大夫!能不能将那天的问题再问我一遍?”
杜婉婉诧异抬起眼,看了看他,淡笑:“先生不是说不知道什么鹦鹉拓拓吗?为什么还问?”
“我知道,我知道的。”姚二语气急迫,带着微颤,生怕自己说慢了,杜婉婉不相信他,“鹦鹉拓拓是我送给大姐的,后来它死了,我用黄金盒子将它装起来,埋在了梅花树下。”
杜婉婉依然淡笑,伸出手指给他把脉,语气不急不缓:“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说?先生是不信任我人民医馆?要知道你的迟疑,错过的人和事,是你穷尽一生都无法弥补的遗憾。”
“我知道,我知道。”姚二眼眶微红,心急如焚,“杜大夫!是我的错,是我太过小心翼翼。”
“能理解。”杜婉婉抬起手,起身,“跟我进来做针灸吧!”
姚二不敢违抗,跟着杜婉婉去了上次进去过的检查室,并没有坐下,而是急切地问:“我能见见她吗?”
“不急!先针灸,完了带你去见她。”杜婉婉拿出银针来,示意姚二坐下,卷起裤腿,“针灸切忌情绪激动,先闭目养神,安静心神。
我娘她很好,你不用挂心,如果不是我跟平阳侯府世子定亲,她不会说出自己的身世。”
“你娘?”
姚二震惊之余,眼眶湿润,原来大姐真的活着,还生了个这么能耐的女儿,成为了梁郡城有名的神医。
难怪孩子说只要回答得了她的问题,医药费全免。原来神医是他的外甥女,他们姚家的后辈。
“是,我娘。”杜婉婉拿出一根银针扎进姚二的左腿,“知道她安好,你平心静气,等针灸完就能见到她了。”
姚二很听话,狠狠地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平复心情,双手紧握,放在膝盖上。
满脑子就一句话:“针灸完就能见到她了,针灸完就能见到她了,针灸完就能见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