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夏末,黄昏时分。
尽管太阳刚刚落山,炙热的气息,依旧未曾散去,反而让人的心情更加的烦闷几分。
定边城衙门,大堂中,灯火大亮,摇曳不定。
张献忠坐在曾经县太爷端坐的大木椅子上,地上一只写着“明镜高悬”的牌匾,被他用一只脚踩住。
他敞开着胸衣,露出结实的肌肉,蜡黄的国字脸上,满是阴沉。
他抬眼看向前方左右,闷声喝道,“各位,都来说说,下一步,我们将何去何从?”
“这定边城,肯定是占不住的。”
“大家不要忘了,距离我们最近的就是延绥军镇,那可是九边重地,有着一镇兵马镇守!”
“尽管他们对经常入关打草谷的鞑子,连战连败,但是对付我们,却不是问题。”
“尤其是,延绥镇还有一支精锐骑军,全部装配了灵兽蛟鳞马,一日奔袭千里,根本不是问题!”
“看看现在的你们!”
他怒而起身,语音转为高亢,骂道,“一个个的就知道争抢财宝物资,早已经把老子起事时候的警告,完全抛之脑后!”
“让你们招人,练兵,全力打造兵甲!”
“现在呢?一个个一天到晚就知道抢女人,抢财货,吩咐你们要去完成的任务,直到现在占据县城半月了,还没有踪影!”
“这样下去,你们能够再享受多久?”
“半年?一年?”
“我敢打赌,即使是官府的反应再拖沓,最多三个月后,延绥镇的精兵就会抵达我们定边城!”
说到这里,张献忠越想越气。
如果不是现在缺人,尤其是缺少得力干将,他恨不得将这些得意忘形的家伙,一刀一个的给剁了!他可不想像去年起事的李自成那家伙,刚刚在米脂举事不到一年,就被官军将大部队剿灭,只剩下区区的百余人,灰溜溜的去投靠王自用。
然而,看到自己现在的手下,几无可用之人,他似乎见到了自己步入李自成的后尘那天。
这就是义军仓促起事的通病,也是他们这些底层民众,一旦得到了泼天财富,马上就会得意忘形的通病。
他张献忠现在再强,还能够比起那些朝廷有着赫赫威名的战将更强不成?他虽然奇遇非凡,但也不可能一蹴而就,还需要大量的时间来成长。
张献忠别看面相显老,更是刻意蓄了一把近尺许的长须,但实际上的年龄,今年虚岁不过是二十五罢了。
这个世界上,武道有九境,又分为上中下三个大境界。
其中,下三境炼体,中三境练气,上三境炼神。
多年前,意外得到了超凡奇遇后的张献忠,花费了几年的时间,加上奇遇得到的诸多珍稀资源的帮助,也不过是才刚刚突破下三境,达到了第四境初期。
不知道为何,这数百年来,这个神奇的大世界上,已经没有了炼神境高手的消息,像是集体的消失了一般。
传闻中,名声最甚的延绥东路副总兵曹诏、游击将军曹变蛟叔侄,也只是武道第五境。
不过,听说那曹变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估计要不了几年时间,就能够突破到武道第六境,成为百年一遇的大高手。
当然,这个世界上,有着高绝武力的人,之所以无法横行无忌,不但有军阵可以围杀武者,官也有制约武将的方法。
凭借的就是官位加持的皇朝气运。
而在皇朝鼎盛时期,皇帝也可以通过皇朝气运,制衡百官。
但当今的大明皇朝已经摇摇欲坠,内忧外患,无论是皇帝还是官,已经是强弩之末,对武将的制约乏力,已经很难约束那些野心勃勃的武将了。
而且,深山老林、荒野大泽、江河湖海之中,盘踞着无数的妖魔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