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得牙齿打颤,口中咯咯作响,手脚都麻木了。
好容易走出甬道,又穿过两层院落,来到一个大厅中。
若用一个字来形容这大厅,那就是黑,黑色的门窗,黑色的桌椅,黑色的墙壁和屋顶。
墙角是一排高高的架,卷布帛摆放整齐,几点微弱的烛光,似乎随时会被周围的黑暗吞噬。
脚步声响,一个白袍老者走来,他走得很慢,眼神中有火光跳动。
老人在尽力压制心中激动,面上肌肉抽动,走到天行近前,看天行全身抖动。沉声道:
“师弟,怎能怠慢了贵客?”
说着将身上长袍除下,为天行披上。一挥手,大厅内瞬间亮起温暖的烛光,厅中的一个大火盆内也起炭火。
这老人颇为慈和,拉着天行坐到火盆边,室内的温度一点点升高。直到天行不再发抖,他才低声道:
“我叫麻衣,他是我师弟斗阳神,以后你就叫我麻衣长老。”
天行知道,缠绕他多年的疑惑即将揭开,眼前两人可能正是自己的大仇人,问道:
“这么多年来,就是你们处心积虑抓我,甚至不惜杀死我父母恩师,还差点毁掉无极派?”
麻衣见天行面有怒色,解释道:
“怎能这么说?他们并非你的亲生父母,我们原也打算请他们到此做客,你也看到了,你父亲为官军误杀,你母亲是自杀而亡。他们的死实非我等所愿。”
天行听麻衣所言,虽不同意,却也是实情,恨恨道:
“他们终究是因你们而死,还有我师父和无极派的同门?”
麻衣笑笑道:“孩子,这世上的事,哪里又能分得那样清楚?你本不是什么农家孩子,他们对你好,是想利用你对付自己的族人。”
“我的族人?难道他们不是我的族人吗?”天行问道。
麻衣摇摇头道:“那些人道貌岸然,他们告诉你,魔族都是坏人,等你强大了,就让你来对付魔族,实则,你也是魔族中人。”
天行脑中嗡的一声,问道:“我跟你们一样是魔族人?”
“不错”麻衣起身道:“你是魔族人,我们都在等你!”
天行奇道:“我从未加入过魔族,为何说我是魔族人?”
他的声音颤抖着,内心的恐惧与迷惑暴露无遗。
魔族几乎是整个人间正派势力的死敌。天行自打记事起,身边的人都在告诉他,魔族人就是他的敌人。
可现在,麻衣却告诉他,他是魔族人,这如何不让他震惊。
斗阳神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麻衣长叹一声,他的声音苍老而坚定:“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你胸口的蓝色印记便是最好的证明。”
天行胸前那胎记曾给他带来无数灾难,一切都是因它而起,此时被麻衣说出,心知这神秘胎记的面纱也将逐渐揭开。
问道:“胎记,那个胎记到底是什么?你们就是凭着胎记确定我的身份吗?”
麻衣默然点头,缓缓道:“你这印记独一无二,错不了。”
天行道:“你们似乎随时知道我的所在,只要我出现,你们的人便如影随形,难道也是因为这胎记?”
那种再次点头道:
“不错,只要那胎记在动,我们便知道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