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侧妃是左副都御史之女。
六年前嫁入翊王府,与翊王育有一女,今年五岁。
先翊王妃过世后,便由宋侧妃代掌中馈,宋侧妃虽然跋扈但这三年将府中打理得井井有条,也得翊王几分爱重。
她生病一事沈幼安早就知道了。
昨晚翊王刚进了她的院子,宋侧妃那边便来了人,翊王让身边的公公去请了府医,自己却没过去。
宋侧妃今早没来请安,估计是心里有气。
沈幼安不想在这件事上大做章,只想早些应付完这些女人,好去补觉。
她象征性地关怀两句,又送了两盒她平时不爱吃的燕窝便轻描淡写的将这事揭过去了。
只是,她不想追究,并不代表别人不想计较。
“王爷不去就生病,王爷一去就痊愈,侧妃娘娘的好体质,可真叫奴婢羡慕。”
说话的是陈侍妾,脸颊长而窄,眼睛细长,模样并不算出挑。她自幼在翊王身边伺候,是翊王的第一个女人,虽然身份低微,但和翊王有着幼时情分,翊王也给她脸面,所以她在府里颇有底气。
她说完身边的白庶妃便扯了扯她,“陈妹妹少说两句吧。”
白庶妃穿着浅褐色的比甲,梳着坠马髻,未着朱钗,整个人看上去灰扑扑的,略显老气。缩着头隐在座椅里,很容易让人忽略她的存在。
“我又没说错,你拉我做什么?”陈侍妾面露不悦,一副打抱不平的模样看向沈幼安,“王妃,您刚进府不知内情,这几年王府一直是宋侧妃当家做主,本就是越俎代庖,谁知有些人习惯成自然,真把自己当成主母了,如今王府有了真正的女主人,她非但不来请罪,还摆起了谱,奴婢为您不平。”
沈幼安假装听不懂陈侍妾的挑拨,笑着道:“陈妹妹说的是,宋侧妃这几年管家辛苦了,她生病我本应亲自探望,但我一时抽不开手,陈妹妹就代我走一趟吧。”
陈侍妾愣住。
她在告状啊!怎么让她去探望宋婉仪?
“秋月秋菊。”沈幼安朝身侧看了眼,两个大丫鬟便将见面礼依次送到几个庶妃侍妾跟前。
几人谢恩后,她又嘱咐几句好好伺候翊王的话便让人退下了。
陈侍妾离开时,心有不甘地用余光朝厅内瞥了眼,正好对上一双古井般的眸子,清冷的眸光让她心头突突直跳。
她似乎小看这个继王妃了。
几人一离开,秋菊便愤愤不平道:“这个陈侍妾好大的胆子,敢拿王妃当枪使!”
“她也太心急了。”秋月也面露不悦。
沈幼安直接往椅子靠背上一瘫,“只要不影响我们正院随她闹呗。”
三个女人一台戏,翊王府有六个女人,加上她这个吃瓜的就是七个,以后有的热闹了。
看着托盘里给几个孩子准备的见面礼,她又让秋月收进房。
没想到今天一个孩子也没见着。
世子七岁时便去了尚房读,吃住都在里面,每十日休沐才会回府。宋侧妃生病,她生的大小姐也没过来。还有二公子,娘胎里不足,从小泡在药罐子里。前几日染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她,便没有抱来。
沈幼安眼前晃过白庶妃那张圆圆的脸盘儿,听说二公子如今就养在她的院里。
正院摆饭时,一道清脆的巴掌声从披香院传了出来。
“凭你也敢在王妃面前编排我?”宋婉仪看着捂着脸的陈侍妾眼底闪过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