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筠桑按下心头的那股子烦躁,感激地笑道:“真是多谢夫人了。”
“姑娘这些日子就好好养病,一切都有奴婢我呢。”春分无比自然地接过了小红手中布菜的筷子,已经将自己摆在了流光馆大丫鬟的位置,“等到老爷的气儿消了,自然就会放姑娘出去了。”
李筠桑乖巧的点点头,端的一副听话的样子。春分不露痕迹地打量她一会儿,终于半遮半掩地进入了整体:“姑娘可知道,关在芾郁轩后院的霜降,昨晚死了。”
“死了?”李筠桑从善如流地做出惊讶的表情,带着几分对于生死的自然畏惧:“这是怎么回事?”
春分见她神情自然,几乎挑不出任何的毛病,丝毫不知这会儿李筠桑的心跳几乎要突破一百八,也就松了神经:“谁知道,老爷让用席子卷了,扔去了乱葬岗。怪吓人的……嗐,奴婢实在不该跟姑娘说的。”
“她死了……那我该怎么办?”李筠桑眼底多了几分水光,带着几分真情实感的做戏,“那件事,春分姐姐你是知道的,不是我做的!现在霜降没了,我岂不是真的要被她冤死?”
春分见她紧张成这样,心底生出三分不屑,三
分同情。
心想果然是个庶女出身,这么点事就吓成这样。可也实打实的同情了李筠桑一把。
是啊,霜降死了,除非元凶自己跳出来,那李筠桑真的要背着这个黑锅了。
“姑娘安心。”春分压低声音,算是给李筠桑吃了个定心丸,“这件事老爷其实并没放在心上,那个霜降没了,府内还有别的通房。只是老爷心里气着姑娘,又找不到真凶,这才一直冷冷的。”
她看到李筠桑一张俏丽的小脸蛋上都是货真价实的惶恐,不由得生出几分怜爱:“姑娘不用害怕,霜降死了也好,这事算是结了。”
李筠桑简直要冷笑。
活生生的一条人命,事情没查清楚,人就那么死了,却没有一个人在意。
霜降固然可恶,可背后指使她的人若是不找出来,恐怕以后李奎每纳一个新的小老婆,下场都是如此。
“那……”李筠桑咬了咬唇瓣,掩去几分惶恐,把戏做全了,“那也好。”
春分也笑开了:“姑娘现如今就好好养身子!夫人也说了,等您身子好了,老爷那边也不生您的气了,就求情把您放出来,带您去平西侯府看望老太太呢。”
李筠桑乖巧地应
了一声,心中算是有了底。
霜降的死没有在李家掀起什么风浪。一是因为她的身份卑微不值一提;二来,便是因为这件事与她有关。
只要谢家那边一天没说不娶她,李奎和沈氏一天就忌惮着,不会把她怎么样。
李筠桑有些想要苦笑。
谢辞,平西侯府,倒成了她唯一的靠山。
用过了晚饭,李筠桑吃了药在床上躺着休息,春分几乎已经完全顶了小红的差事,小红似乎沦为了个二等丫鬟,只能端茶送水。
“春分姐姐,晚上还是让小红给我守夜吧,我习惯了。”李筠桑丝毫没有因为春分的特殊地位而忌惮这个,毕竟她才是主子。
春分,不过是个奴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