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桌案上摆着的香炉升起袅袅香烟, 清淡好闻的梨花香, 想必里头着的是梨花打成团后的干料。
窗边悬挂着的竹帘放下了大半, 使得内室里光线不足, 暗沉沉的软榻上,凤凉凉陷于柔软的被褥中,双手被清泽所钳制。
“我身上已经没有补天神石了!”
望着笼罩在自己上方的清泽,凤凉凉想起了五百年的亲热, 他说夺她清白是为了疗伤, 之后每一次的缠绵几乎都带着利用, 如今五百年过去了, 他竟然还想和以前一样挥霍她的爱慕和心软,真是可笑。
“你还想做什么?”
凤凉凉抵住他的肩头, 眼睛直勾勾看着他, 可笑之余又觉悲哀, 不知是悲自己面对他时依旧没有死心,还是悲哀他依然这么看轻她。
而清泽, 他大约是愤怒的,怒她当年跳诛仙阵, 怒她还活着却不回来, 怒她多次帮玄朝,怒她对他和凤璆的不闻不问……
紧抿的薄唇,深锁的双眉, 满含怒意的双眸, 凤凉凉都看在眼里, 但她却不明白他有什么脸对她动怒。
“放开。”
该怒的是她才对!
不过她懒得和他再纠缠什么,此刻的她需要冷静,而他需要清醒,意识到自己所犯下的错误,否则她拒绝和他有任何的接触。
“在你心中,我和凤璆连一个玄朝都比不上,是不是?”
清泽不想这样质问她,这样带着醋意和嫉妒的质问太过失态,不像是他会做出的举动,可他控制不住心里的怨怒。原本自信满满认为玄朝不算什么,凤凉凉爱的一定会是他,但事实却狠狠给了他一巴掌,她只记挂玄朝,对他和凤璆毫不关心,甚至于现在重逢了,待他和凤璆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的心思如何,一向明白的写在脸上。”
“……”
“师父。”
凤凉凉带着几分凉意开口,眨了下眼睛,而后定定注视着清泽,“你是我师父,我同你朝夕相处那么多年,我这个人性子如何你是最知道的,不管什么心事都表明在脸上,或者直接说出来,便是耍心眼骗你哄你,你也能看出来。曾经我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中,所走的每一步路也几乎都在你的计划里,现在你问我是怎么想的,不觉得好笑吗?”
“我有的不得已,我有的必须。”
“……你的不得已和必须,却需要别人来承担。”
凤凉凉真想冷笑,事到如今,他还觉得自己一点错都没有。
“五百年前你若不跳诛仙阵,我依然有法子救你。”
清泽说这句话时,语气里有埋怨的意思。
凤凉凉听着只觉怒火中烧,忍无可忍不想再忍,便一掌拍向他的肩头,出乎意料的,竟轻轻松松就将他拍飞了。
“唔。”
清泽后背撞到架子上,皱着眉发出一声闷哼,对自己被凤凉凉轻松打开的事倒并不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