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突如其来一阵风起,水塘内涟漪层层,梨花落在上头很快就被掀到岸边。
寒风里传来熟悉的冷冷声,凤凉凉一愣,抬头一看,清泽披着外袍立在木桥那端,面色依旧苍白,但精神似乎好了不少。
“师父……”
“上神。”
玄朝这才放开凤凉凉的手,恭敬的对清泽行礼。
“出去。”
清泽少见的失礼,直接下了逐客令,且面露不悦神情冰冷。
“……”玄朝是个聪明的,觉察到他的不悦,顿一顿,颔首:“深夜潜入太曦宫却未知会上神,是玄朝没规矩,打扰上神了,玄朝这便退下。”说完回头看凤凉凉一眼,冲她笑一笑,接着化烟消失。
“咳……”
玄朝刚走,清泽便晃了晃身体瘫倒在地。
“师父!”
凤凉凉大惊,慌忙飞身过去。
“师父你没事吧?明明还很虚弱,为何要顶着风出来,要是一不小心又感染个风寒什么的怎么办?”她心疼地扶起他,小手为他拉紧外袍。
“没事。”
清泽淡淡接过话,而后在凤凉凉的搀扶下回到了内室。
“糟了!师父的药!肯定烧焦了!”
等清泽在卧榻上靠好,凤凉凉才想起后院的药罐来,刚才被玄朝一闹,她忘了看火,那药已经快煎好的,现在过去肯定糊了。
凤凉凉耷拉着脑袋坐在床边,不好意思的开口:“师父,是徒儿不好,药都糊了,只能委屈你再等一个时辰,徒儿马上去煎过。”
“在这里就好。”
“什么?”
“把药罐搬到这里。”
清泽靠在榻上,乌黑的发丝散落下来,衬得一张脸更加苍白。
见他这样虚弱,凤凉凉心里难受,便依他所言将药罐搬到了内室里,坐在卧榻前重新煎药。离得近,她看得到他,心里也能放松一些。
“咳咳……”
房里十分安静,除了药汁沸腾后发出的响声外,就只剩下清泽时不时的咳嗽声。许是不想让她担心,他咳嗽时还刻意掩唇压抑着,脸别到一边,身体轻颤。
凤凉凉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一酸,眼眶渐渐发红,咸咸的泪珠顺着眼角往下落。怕被清泽看到,便背过身去,哭得厉害了,双肩耸动个不停。
清泽缓过气来,回头一看,马上就知道她在哭。默默看着,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只知有些许的不舒服,些许的想过去为她拭眼泪,再将她拥入怀中好生哄一哄。然他此时极为虚弱疲惫,方才用尽了全部力气才走到后院寻她,这会子已是精疲力竭,实在撑不住了。
“凉凉……”
他细若蚊吟的唤了声,之后便再次昏睡过去。
凤凉凉犹自哭得伤心,并未听到身后的呼唤,她亦是疲惫不堪,白日里好一番折腾,当下又熬了半宿为清泽煎药,哭了一通后便有些困乏,勉强看了一会子药罐,不知不觉卷缩在地上睡了过去。
……
小窗未关,夜深露重,寒意渐生,微风从窗外溜进,痴迷榻上男子的清隽面容,便前赴后继扑过去,闹得他不得不清醒过来。
灯柱上的烛火已烧得差不多了,风起,烛光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