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王爷是伤了腿,手却好得很。”说完,只将汤药递上前,示意他自己接过。
陆晋良哪里肯,连连摇头:“手上虽无外伤,手骨却有裂开,这么高的山崖,摔下来全身都是伤。”
“即是这样,这点汤药怕治不好王爷,我这里倒有一剂猛药,王爷敢不敢喝。”说完,怀中取出一精致小瓶。
见陆晋良没有动作,王韵然转头,却觉手中一空,转身,陆晋良已将瓶中药喝尽,那药甚苦,陆晋良眉头紧蹙,嘴亦抿成一条线,模样很是滑稽。
王韵然忍不住掩嘴笑着,却听陆晋良道:“我将药喝了,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声音带着几分祈求,王韵然一愣,看着陆晋良盯视自己的双眼,眼中蕴含的情绪太多,叫她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半晌,才说着:“你不怕我给你吃的是□□。”
“即便夫人送来□□,本王也会喝的。”
王韵然一叹:“傻瓜。”而后挨着床边坐下,从怀中取出一只荷包:“我针线并不是很好,当时在江陵已经绣好,却觉着丑,没敢送出手。”
陆晋良听罢,看着王韵然手中荷包,有些不能反应,王韵然只以为他嫌弃太丑,正恼羞欲收回,手中荷包却被陆晋良抢着拿过,荷包上绣的是并蒂莲,图样清晰,却真算不得好看,他记得她以前不会针线,这番已经是很大进步了。
“为何给我绣荷包?”说完,才是反应过来:“你,你记得我了?”
王韵然嫣然一笑:“记得了。”
突地,整个人被陆晋良抱在怀中,紧紧地,箍得有些生疼,她却不想推开他,在他怀中只觉着暖心,唇角下意思咧着笑开,任由他抱住。
许久,二人都没有说话,陆晋良的下巴搁在王韵然肩上,直到肩膀实在酸疼,王韵然微侧了侧身,细小的动作却是叫陆晋良反应过来,抬起头:“不舒服?”
“嗯?也不是,就有点儿酸。”
上手给她揉了揉肩,陆晋良抚过王韵然的脸颊,眼中除了欣喜,还有一丝歉疚,他额头抵着王韵然的额间,低声说着:“我再不会将你弄丢了,你可知这些时日,我这里很痛,我最不能面临的,只有失去你,以前是,以后更是。”
右手被陆晋良抓着放靠再他的心口处,静静感知着他的心跳,二人相识多年,她晓得他是喜欢她的,是以入京时,她敢再赌一把,当他求旨娶她,她便知道,于他而言,她终归与旁人不同,如今听他如此直白诉说着心意,眼中泪水有些忍不住落下,她并没有哪里好,却叫他喜欢了这么多年。
指腹替她轻轻擦拭了眼泪,想起这里终究是王延卿的地盘,悬在心中多年的不安,他终是不敢出口,只道:“你既已忆起了所有,如今便随我回凉州去。”
王韵然抬眼,担心着:“王爷腿伤未好……”
话音刚落,便看陆晋良站立起来,不禁讶异,嗔怪着说道:“你既已无碍,倒骗着我伺候你许久。”虽是这般说着,却无半分愠怒。
“自是有伤,可,凉州还有事情未完。”
王韵然亦站起身,扶着陆晋良,道:“怕是你一时回不去了,凉州城戒严,葛将军率军前来,怕是如今段世子也被困在驿站,刚我与二哥还商议了,我若回去,岳浩不知我忆起事情,或还会留我在府上,到时刺史府若有消息,我也能......”
陆晋良却是抓过王韵然的手:“说什么胡话,你要本王送自己的女人去做诱饵?”
“岳大哥与我自幼一起长大……”
陆晋良哪肯听王韵然的劝解,很是坚定说着:“这事没得商量,你刚还应了我,再不离开我身边的。”
“我何时......”看陆晋良晃了晃空着的药瓶,王韵然说着:“那是二哥从洛城带来的好药,倒是便宜你了。”
“他王延卿有的东西,本王岂会没有,回京后,本王十倍送还回去便是。”说罢,很是厌弃地看了眼手中空瓶。
“好呀,二哥这回为着救我费了好些心里,若此番能平安回京,可记着咱们欠二哥的这份人情。”
王韵然这话,却是叫陆晋良心情大好,搂过媳妇儿,胸有成竹说着:“你放心,咱们定能平安回京,我离城时已部署好,有卓宴在城中,即便葛征将整个大营都搬来,本王也不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