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谢府门口。
谢灼宁满身寒气地下车进府,没走两步,就见谢晚吟花枝招展地摇着团扇朝她走来。
“哟,这不是咱们尊贵的未来太子妃吗?”
“哦,不对,现在太子被贬,你已经不是太子妃了。”
“呀,我又说错了,听说你跑进宫里退婚去了?那你现在,岂不成了一个没人要的弃妇?”
团扇掩着唇鼻,谢晚吟故作惊讶。
眼神里的
嘲讽讥诮跟幸灾乐祸,根本遮掩不住。
没退掉婚,谢灼宁本就心情很差了。
再看谢晚吟的穿着打扮,就更是一口恶气直冲脑门儿。
谢晚吟之前存的名贵首饰悉数被大伯送到了风华阁,按理她手里除了每月的府中份例,应该没什么值钱东西了。
但她如今这一身,料子是几百两一匹的蜀云锦,头上戴的是金轩阁最新款的首饰。
处处透着张扬与显贵。
祖母会私底下这般大手笔地补贴她吗?不会。
大伯父一身清明,更不会纵着自家女儿如此奢靡。
至于何锦云,她自个儿都没这待遇呢,怎会自掏腰包便宜了谢晚吟?
一个个地排除下来,恐怕只有自己那傻弟弟,才会对谢晚吟有求必应吧!
如今他半份家业在手,自然是阔绰得很的。
“大姐姐,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怎么说你的吗?说你空有一副好皮囊,不过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连个男人都留不住!”
“如今你不过是个残花败柳,我若是你,不若寻根麻绳吊死了事,也免得辱没谢家门楣了。”
“唉,你说你当初把太子殿下让给我该多好?我肯定能留住太子的心!”
谢晚
吟难得逮到一次嘲笑谢灼宁的机会,恨不得将毕生所学的恶毒言语都用上。
只是等她洋洋洒洒地说完,却不见谢灼宁有半点羞愤伤心的表情。
反倒冷冷地看着她,眼神如刀,刺得人脊背发凉。
“谢晚吟,你的记性是被狗吃了吗?怎么挨了那么多次教训,还记吃不记打呢?”
“你要实在没钱治病,我可以无偿借你点儿,反正我别的不多,穷得只剩钱了。”
知道如今大房穷得叮当响,连家里奴仆都不愿意去金玉堂当差,谢灼宁特意“好心”地提了一句。
可惜谢晚吟非但不领情,还被气得七窍生烟,“你!”
就这?
定力也太差了。
谢灼宁淡淡瞥了她一眼,不想再多费口舌,直接离开。
只是走没两步,就见慈安堂的嬷嬷走上前来,“大小姐,老夫人有请。”
听到这话,本来正在气头上的谢晚吟,忽地扬起一抹恶毒笑意,“大姐姐,快走啊,可不要让祖母她老人家等久了。”
慈安堂。
谢灼宁一进门,一只茶盏便砸在她的脚边。
茶盏四裂,茶水溅湿了她一身。
她还未来得及抬头,就听到谢老夫人威严开口,“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