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吓了一跳:“这酒至于这么好喝吗,你要是喜欢,这一坛子都给你。”
“不是,大人。”埃里克说道:“我就是想到,这么好的酒,西蒙却可能再也喝不着了,就有点、有点……”
“西蒙!?”雷一惊:“他怎么了,训练出事故了?”
“不是……”埃里克叹息一声,将事情的经过毫不添油加醋、全须全尾地讲了出来。
雷听了,面沉似水:“维斯冬人在哪?”
埃里克回答:“就在庭院里。”
“好。”雷脱下厨师服,大步向门外走去:“跟我来!”
刚走到大厅,雷就看到丹妮丝正坐在一张桌子旁边,维斯冬趴在桌上,哭得撕心裂肺。
看到雷到来,丹妮丝站起身来,凌厉地说道:“雷,我要你给我一个说法!”
雷冷声问道:“什么说法?”
“维斯冬,他是你的兄弟,格里菲斯家族的一员!”丹妮丝理直气壮地说道:“而你的手下,竟然敢在没有你命令的情况下,囚禁维斯冬,以下犯上、罪无可恕!”
她的手指指向高尔:“我要求你立即惩治这个侍卫!”
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雷看到了垂头丧气的林克,而他新招募的私兵们正聚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大厅里发生的事情,一个个眼神瑟缩。
雷的心咕咚一沉,然后立即做出了决断:“好,既然叔母大人要一个说法,我就给你!”
他走过丹妮丝身边,一把抓住了维斯冬的衣领,向外走去!
维斯冬虽然足足有二百斤重,但雷足足比他高了半头还多,成日混迹于危险的地下世界养成的体格更不是一个虚弱的胖子可比。
“啊!!!”维斯冬尖叫着:“雷,你要干什么!?妈妈、妈妈救我啊——”
丹妮丝几乎被这一幕吓呆了,她大叫着想要冲上前来,却被一身铁甲的埃里克拦住了去路。
“雷,他可是你的兄弟!”
雷冷着脸将维斯冬揪出大厅,周围围着的私兵们纷纷让开。
维斯冬大叫:“雷!你要做什么,我只是打伤了一个贱民而已,难道你要因为这个就惩罚我吗!?”
咚一声,雷一脚踹在他的腿弯,让他直挺挺地跪倒在地,膝盖与坚硬的台阶碰撞,顿时让维斯冬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哀嚎。
后者还想继续叫骂,却听到了锃一声利刃出鞘的声音,随后冰冷的刺剑剑锋就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维斯冬的尖叫戛然而止。
目光扫过一众私兵,雷高声说道:“我想你们都认识他,维斯冬·格里菲斯,我的兄弟,也是让西蒙重伤的罪魁祸首!”
“我知道你们心中是怎么想的——我是贵族,他又是我的弟弟,那么我自然要偏袒于他,西蒙的伤就算是白受了!”
私兵们纷纷低下头,因为他们的确是这么想的。
雷深吸口气:“我告诉你们,这个想法,大错特错!”
“他的确是我的兄弟,但身为我的士兵的你们,更是亲如我的家人、我的孩子!”
“我雷·奥塔·格里菲斯,在这里对光明之主起誓!”
“但凡西蒙有任何意外,维斯冬必将为其陪葬!”
这一刻,维斯冬的身体颤抖起来,想要尖叫,却被紧紧贴着肉的剑锋吓得动都不敢动,只有浑浊泪水从他眼眶中汩汩流出。
雷是认真的,他真的要杀了自己!
丹妮丝的脸色同样难看,但并不仅仅是因为维斯冬的安危——她看到拉克丝去治疗西蒙,而且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西蒙的伤势必然不会致死,维斯冬的性命也会有所保障。
真正让她心惊的,是雷蒙的手腕。
商场如战场,在商海中沉浮多年的她哪里看不出来,雷就是在杀鸡儆猴。
为的就是告诉她,不要背后搞任何小动作,维斯冬他敢杀,丹妮丝他也不会手软!
除此之外,雷还有另一重目的,那就是借此事件来收拢人心——现在那些私兵看向雷的狂热眼神,充满了崇拜、感激和尊敬,就好像是在仰视一位神明。
丹妮丝相信,从今天开始,就算雷让这些人去死,他们也绝不会有半点退缩!
可怜的、被人操弄的人啊,他们到死都不会知道,事情的结果早就在雷的预料之中,这只是一场表演,一场大戏而已!
而为他搭好了戏台的,偏偏是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
误打误撞?
不,不会,雷的这套做法实在是太成熟、太有条理了,简直就像是一个最精明的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