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琪笑道:“此马乃是王陵从马场中无意发现带回来的,我也是刚刚才知晓。”
“什么?是他带回来的?”薛蛮儿一听这话,顿时怒气上涌,两只眼睛盯着王陵恨不得要将他千刀万剐,此刻她简直恨透了这个该死的小奴,每次都在关键时刻坏她好事。
但事已至此,她却也无可奈何,一想到自己打赌输了,霎时间心中羞恼、委屈、悔恨、伤心等情绪一股脑儿涌上,竟众目睽睽之下,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且这一哭便收不住,越哭越伤心,颇有种没完没了的架势。
王琪轻叹口气,道:“蛮儿妹妹,你这又是何必?愿赌服输,难道还是我故意欺辱你不成?唉……罢了,看在你我两家世交的份上,我也不白白赢你,先前我答应给你的补偿仍然作数,你从四样补偿中任选一个吧。”
薛蛮儿一听此言,立即止住不哭了,双手一抹眼泪,道:“多谢姐姐厚爱,那蛮儿就选择那株紫罗花吧,而今我已入了通脉境,如果进境顺利的话,十年之内便有机会去冲击任督二脉,希望到时候此花能有大用。”
“嗯。”王琪点了点头,对她的选择表示认同,而后手掌一摊,掌心凭空出现一只玉盒,接着轻飘飘地送到她手上。
“储物戒指!”王陵吃了一惊,只见刚才大小姐手上戴着的一枚墨绿色戒指光华一闪,这玉盒便出现了,他立马意识到此乃传闻中内蕴空间可以存取物品的储物戒指,以往他只听说过,没想到此刻竟真真切切见到了。
据说这种储物戒指是由一种蕴含空间之力的罕见矿石炼制而成,其内部自成一片空间,相当于一个可以随身携带的小型仓。
当然,这种功能的器具并非只有戒指这一种形态,而是各式各样都有,比如手环、镯子、项链、腰带等,而一向以神秘著称的修道士们,则喜用一种名叫储物袋的东西。
薛蛮儿接过玉盒,两只大眼睛已经眯成了一弯月牙,打开盒盖一看,只见躺着一株结有紫褐色小花的怪草,隐隐透发出一股沁人心脾清香,使人远远一闻,便即浑身舒泰。
“原来这便是紫罗花……”薛蛮儿忍不住惊叹了一声,而后盖回盒盖,将玉盒往左手手背处一碰,只见一团波纹状的白光一闪,盒子蓦地消失不见,原来她中指上赫然也戴着一枚储物戒指,只不过颜色和形状都略有不同。
王陵暗暗咂舌,不由感叹这些世家大族子弟的待遇之好,要知道即便是一枚最下等的储物戒指也至少价值二十块元石,而且还是有价无市,根本不是普通人所能用得起的。
薛蛮儿走到王琪跟前,拉着手撒娇道:“琪姐姐,虽然你当不成我的嫂嫂了,但仍是我的姐姐,好姐姐,蛮儿一向任性骄纵惯了,以往有任何对不住的地方,还望你千万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不要怪罪噢。”
“你不来找我麻烦就好,谁还敢怪罪你这个小魔女呀?”王琪哭笑不得说道。
“姐姐,你就别取笑我了,我还想在这里多住上几日呢。”薛蛮儿嘟了嘟嘴,表示不满,而后目光忽然落到到王陵身上,哼道:“姐姐,你的这个小奴总是坏我好事,简直可恨之极,你让我打他一顿出出气好不好?”
王琪摇头道:“你又胡闹了。”
“不行就不行,姐姐,我给你开玩笑呢。”薛蛮儿说完转过头来,对王陵举了举拳头道:“你这个家伙最近小心点,千万别让我碰到你了,否则非得把你揍成猪头不可!”
“我#@%¥……”王陵登时气得肺都要炸了,心下暗暗将她全家都骂了个遍。
竹屋内,大小姐端坐椅子上,抿了口清茶,然后放下茶杯,望着恭敬站立在一旁的王陵道:“你私自将那黑马和紫骓关在一起,此大过也,但念你慧眼识得良驹,又是大功一件,便算你功过相抵,你可有意见?”
王陵连忙道:“没意见,谢大小姐。”
王琪道:“我这人一向赏罚分明,有功必赏,有过必罚,除开这两样你功过相抵之外,你与薛蛮儿争辩替我解围以及助我打赌赢她,都可谓立了大功,所以我要大大的赏你,不知你想要什么赏赐?尽可以说说看。”
王陵闻言大喜道:“可以随便提吗?”
王琪笑了笑道:“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的要求,且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你可以随便提,但是只能提一个,因此你不必急着回答我,千万想好了再说,免得到时候后悔。”
王陵深吸口气道:“大小姐,我已经想好了,我想要的赏赐便是请你准我两个月的假期,我需要进死亡大森林一趟。”
“请假?进死亡大森林?”王琪眉头一皱,好奇道:“你去那地方做什么?”
王陵道:“禀大小姐,实不相瞒,我从小身患一种奇异寒疾,每逢月圆之夜寒疾便会准时发作。我家老头子为减缓我寒疾发作之时痛苦,特配制出了两味药方,一曰‘救心丸’,二曰‘回阳散’。那救心丸还好,回阳散却有一味叫‘阳芝草’的主药,外界早已灭绝,只有死亡大森林中还能寻到一些。以往每隔几年我家老头子都会去采一次,但如今他年事已高,我也已长大成人,该是由我去了。”
“阳芝草?”王琪闻言略一思索道:“此草可是有一个别名叫做‘土昙花’?”
“正是,没想到大小姐竟也知道此灵草。”王陵微感惊讶道:“这阳芝草平日间根茎深埋土里,每十年才会破土一次,而一旦破土,短短四五天内便会经历发芽、抽叶、开花、结籽等全部过程,然后迅速枯萎凋零,相比于其长达十年的漫长沉寂期来说,当真便如同昙花一现,因此才又称其为‘土昙花’。”
王琪道:“你刚才说每逢月圆之夜寒疾便会发作,莫非是你三焦经络受损?”
王陵摇摇头道:“若是我三焦受损,应当很好查出才是,但我家老头子曾多次检查过我身体,并未发现有任何损伤异常。”
“你伸手过来,让我看看。”王琪说话间右手一抬,玉指便往他手腕上搭去。
王陵只觉一股吸力传来,尚未来得及反应,整个手臂便不由自主地迎了上去,手腕刚和大小姐玉指一接触,一股如膏庾般细腻润滑的温凉之感传来,让他脸蛋儿一红,下意识的手往回缩,但却发现一点劲也使不上来。
王琪探查了一会儿,果然什么异常也没发现,不由秀眉微蹙道:“奇怪,奇怪。”
王陵心下黯然道:“连大小姐您都看不出来有何问题,多半我这寒疾真是世所罕见的不治之症,唉,而今眼见着每次寒症发作越来越厉害,也不知我还能活多久。”
王琪安慰道:“你也不必太过沮丧,所谓有因便有果,有病便有药,世间之事哪有什么绝对?何况这世间神通广大的能人异士数不胜数,必定有人可以救治你的。”说完浅浅一笑,道:“我可以允你两个月假期,但有个问题,你要是走了,谁来照看紫骓?”
王陵似乎早有考虑,道:“我有一个好朋友名叫董巍,敦厚老实,勤恳认真,一向马儿养得极好,若是他来替我,绝对可以放心。”
王琪点点头道:“好吧,这事就交由你去安排。不知你准备何时动身?”
王陵道:“阳芝草一般于春末夏初之际生发,算来时间已将近了,为防路上耽搁,错过采摘时机,所以我准备后日便出发。”
“此去死亡大森林有五六千里之遥,这样,你将那黑马带上吧。”王琪忽然说道。
“什么?大小姐你要把那黑马借我?”王陵吃了一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王琪道:“不是借,而是赐你。”
“赐给我?”王陵闻言彻底惊住了,简直不敢置信,跟着一颗心剧烈跳动起来。
王琪道:“你请假是为采灵草治病,于情于理,我都该准许才是,因此算不得什么赏赐。那黑马本就是你发现带回,可见与你有缘,而我又已有紫骓了,于我并无用处,思虑之下,不如索性给了你代步。此去路程艰远,死亡大森林更是凶险万分,你有那黑马相助,想必会顺利不少,祝你早去早回吧。”
“多谢大小姐!”王陵感动得无以复加,俯身深深一拜道:“大小姐关照之恩,小人永记于心,日后定当图报。对了,大小姐,那黑马还没名字,请您再不吝赐个名字吧。”
“就叫它黑炎吧。”王琪想了想道。
“黑炎……黑炎……”王陵眼睛一亮,那黑马奔行之时,全身毛发蓬扬而起,远远看去,不正像一团熊熊烧的火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