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欢连忙应是,一路小跑着出去了。
李持盈冷眼旁观着李绯月主仆二人的一唱一和,何尝不清楚李绯月这是故意在给自己脸色瞧。
她垂着眼眸,心思瞬间百转千回。
李戈早早便和护国公府间闹得颜面尽失。
今日李绯月故意邀她上门,不管究竟抱了什么目的,都绕不开“笑话”这两个字。
如若此时并未分家,李持盈便和李绯月同样都是护国公府的正经主子,地位一般无二。
可惜李戈和护国公府之间的关系早无转圜的余地,李持盈想求人办事,就只能暂且忍气吞声。
李持盈的眼睫轻颤了颤,不想主动出声,于是静静等着李绯月的下。
暖阁里一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李持盈才隐隐约约听到李绯月略带了些无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李持盈,你的耐性还真是比我想象的要好。”
“彼此彼此。”
李持盈故意抬头对着李绯月绽开一个灿烂的笑。
“大姑娘有事不妨直说,我知你也不是爱打弯弯绕的人。”
“也好。”
李绯月击了下掌,狭长的凤眼眼尾轻轻抬起,看向李持盈的眼神里满
是探究。
“我知道你想要我帮忙给祖母递话,请她老人家出面替你退亲。”
李持盈心尖猛地一颤,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李绯月忽然受到唇边的手指拦住了。
“你先别急着惊讶,这件事如今在国公府里也算不上什么秘密。毕竟事关李钰认祖归宗的事,多一个人,日后其余人分到的家产便要少上一分。”
“咱们那些个叔伯各怀心思,个个都对爵位虎视眈眈着呢,就盼着我那体弱多病的大哥早日归西。”
李绯月这话说得属实有些露骨了,李持盈动了动手指,斟酌着答道:“大姑娘的意思是?”
“我同父亲,还有祖母,都是一样的想法。”
李绯月转过身,眸光灼灼地盯着李持盈。
“要么你和李钰想办法劝说二叔回来磕头认错,要么便让李钰认祖归宗。总之一句话,护国公府二房不能断了香火。”
李持盈唇角忍不住抽了抽。
什么断了香火?
不过是李老夫人和护国公怕胎里便有弱症的世子被人暗算,保不住大房的爵位。
这才想让李钰回来顶着护国公府二房的名头,替世子分担些来自于其他几房的火力罢了。
说到底,还是将李钰和她都当成了棋子。
李持盈没法替李钰做这个决定。
她不想让李钰因为自己的原因被迫卷进这场除非有人身死、否则根本看不到尽头的风波里。
但除了这条路,李持盈根本想不到还有什么万全的方法,能够彻底切断李家和晋宁侯府之间的婚约。
也不知贺老夫人到底着了什么魔,李持盈屡次派人上门要求退亲,尝试做出让步,又在宫宴上和宋氏当众撕破脸皮,贺老夫人也说什么都不肯退亲。
软的行不通,李持盈也只能来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