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每日上班的生物钟,京子于清晨六点自然苏醒,她先是茫然地看了看陌生的天花板,发了几秒的呆,正要从床上坐起时,意外听到了一声距离极近的小动物发出的呼吸声。 纳兹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边,依偎着她手臂,呼呼大睡。 京子笑着放轻动作坐起来,正要去抱起它时,注意到了自己身上搭配混乱的衣服,随着她的动作,搭在肋间的毛巾顺着腰际滑落到床上。她茫然地拿起毛巾,嗅到一股淡淡的药味,低头检查古怪打扮的同时,昨晚最后的记忆在脑内播放。 “…………” 单是出于自己睡着了被人从浴缸里抱出来这一点就足够让人害羞,顶着和昨晚屋内某人同款窘迫的脸红表情,京子抱起纳兹放去枕边,匆忙捂着浴巾加睡袍的打扮下了床。 快跑到浴室门口时,她瞥见某个靠着房间角落的长沙发上,熟悉的男性背影正背对自己,躺靠其间。 ……小纲? 不清楚纲吉这样睡了多久,舒不舒服,会不会冷,京子第一反应并非对方在房间落锁后进来的震惊和不安,而是关切和担心。 她当机立断,一把箍紧身上的浴巾睡袍,跑回床边抱起薄被,快步上前给人盖上。正要遮住肩膀时,背对着她闭眼休息的纲吉仿佛看清了她所处的方位,猛地攥住她的手,一扯一拉,两人瞬间更换位置。 弯腰站在一旁的京子毫无抵抗之力,结结实实被摔进沙发里。 她茫然地看向压在自己身上,睁开金红瞳孔的纲吉。 “小纲?” 一声呼唤轻松打破散发酷哥气质的男性友人,困意十足的纲吉眼眸顿时褪回浅棕,他神情有些蒙,呆呆的看了几秒近距离的京子后,又笔直倒了下去,抱住对方,转动身体,迷迷糊糊调整了个侧躺舒适的姿势,安抚地拍了拍京子的背,脑袋抵在对方脖颈下方的位置,闷声道:“……别怕,已经没事了……让我再睡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同样没睡醒的纳兹顶着眯成一条线的眼睛,摇摇晃晃走到长沙发上,找了个两人间的缝隙钻进去继续发光发热。 被一人一狮子挤进沙发里头动弹不得的京子不知所措,面红耳赤。 她并不知晓此刻重返梦境的纲吉又看到了什么。 站在某建筑某天台中央,附近高楼大厦密布。 一边打量视线昏暗的周围,一边扣上正装外套,他听到了诡谲的喃喃低语,男人凄凉的悲嚎,孩童细弱的泣音,不由得顿住脚步,反复张望四周,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猛地回头。 烧漆黑火焰的锋利镰刀斩断寒风,直直朝他面门袭来。 > 青梅竹马一边聊天,一边进入总统套房的餐厅,他们和正在就餐的小野打了个招呼,看向纲吉,不知为何,对方硬是吃牛角面包吃出了股消沉感。 “阿纲哥,早上好。” “啊,一平……早上好。”纲吉抬起头,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怎么了?” “……没什么。” “京子姐呢。” 三人不约而同抬手指了指方向,纲吉出声阻止:“她在跟大哥打电话,一会儿再去吧。” “是吗。”一平点点头,“京子姐今天是不是要去开会来着,我带来了特质药水,是师傅给我专门用来治肌肉拉伤的,按摩放松也很有帮助,你们这里有没有备用的衣服?我想帮她涂涂,就是药味比较重,估计会沾上。” 笹川口中的妹妹?小野多看了几眼一平。 纲吉默默错开对方纯洁无瑕的眼神询问。 “屋内不是有浴袍?用浴袍呗。”蓝波低头在酒柜里找葡萄汽水。 好巧不巧的是,专门服务于入住总统套房客人的管家此刻正端着新取来的浴袍走来,他向几人礼貌鞠躬问候。 “先生,请问浴袍现在是否需要现在放入房内?” “……”顶着三人的古怪注视,纲吉故作镇定地摇摇头,“放这里就好。” “是。关于损毁了的门把,具体情况我已经同时通知给了维修人员,您认为什么时候修缮为好?” “……”三人的眼神顿时变得更加诡异,纲吉面无表情地说,“一会儿需要修了会通知你,辛苦了,之后我们有事要说,不要随便上来。” 大门关闭后,小野飞快移开视线,装作什么也没听到。蓝波和一平对视一眼,默契十足地走到餐桌一侧低声八卦。 “阿纲哥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你昨晚是不是唆使了什么。” “我才没有!明明我只是让他去好好安慰京子姐。
” “你教人这么安慰?” “完完全全——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话说为什么屋里头还会有门把坏掉啊。” “房间里头还有什么地方有门把?内部的吗?” “大门内外没有把手,应该是浴室吧……我回去该怎么跟爸爸交代。”两人煞有介事地倒吸一口凉气。 “直接说阿纲哥把京子姐房间的浴室的门弄坏了?” “还不如让阿纲自己去解释啊。要不干脆说情侣之间有些摩擦让爸爸别问了?” “感觉能看到爸爸贼兮兮的笑了……” “——拜托,别说了。昨天晚上我只是把京子……” 听了个完全的纲吉不得不在三人佯作正经实则八卦戏谑的眼神中,表情僵硬地试图解释,巧合的是,摆在他手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短信提示,纲吉低头看了看。 “恶魔老师?”外人在场,蓝波便换成旁人不清楚的正常说法。 “不是他,是京子的老师……好像是发消息问她身体情况。”纲吉拿起手机示意,三人这才注意到印着可爱小松鼠图案的女性手机壳。两人用的同色手机壳,前置镜头也相似,很容易被错看为同一个。 “她确定去参加研讨会吧。” 得到纲吉的肯定答复,小野自己发消息给老师解释情况,蓝波接下一平帮忙打开的果汁易拉罐,二人坐在纲吉对面。 “京子姐拿你的手机打电话?”他问。 “嗯,大哥不太清楚京子的时间安排,打电话问我情况。”纲吉喝了口咖啡。 蓝波挑了挑眉,首领的手机除了纲吉自己几乎没人能碰,里头的任何一条重磅信息都能引起难以想象的震荡:“我怀疑你迟早会把你知道的一切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纲吉:“…………” 室内正在打电话的话题核心京子对屋外的情况一无所知,说睡一会儿就真的只睡一会儿的纲吉在数分钟噩梦惊醒后睁开眼,两两对视数秒,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纲吉通红的脸上写满震惊。 他弹射起步直接就在一旁土下座,不断道歉,递上自己的风衣给她罩住身体,满怀愧疚的交代了昨晚全部经过。京子抱着纳兹低着头不敢看人,听完全部连连表示感谢自己什么问题也没有,被纲吉压麻了的腿让她差点起步就摔一大跤。 一大早就有如此惊心动魄的遭遇,两人去餐厅吃早饭时都还神情窘迫,直到手机响起,京子才找回平日相处的状态,步伐轻快地跑回了房间。 笹川了平来电原因很简单——他知晓了京子一波三折的经历。 关切妹妹的心情未有改变,了平的行事作风却比以往稳健许多,不会一听到京子的事就抛下手中的事务,哭嚎着对方名字要回去。 “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做得好!京子!我为你极限的骄傲!被污蔑临危不乱,面对素不相识的可怜姑娘也能予以支持,遇到危险时的所作所为更是不愧于你的职业!真是极限好样的!”了平的嗓音一如既往地嘹亮而坚定,“我听沢田说你手臂拉伤,还有些其他的小情况,哥哥我很想帮你治疗,可惜现在有任务,没法立刻赶回去。不过哥哥的好友鲁斯利亚正好去给沢田他帮忙,他告诉我沢田已经用了他的晴孔雀替你治疗,现在身体应该没事了!” “是的,现在非常健康,要好好谢谢你们的帮忙呢。” 听着来自家人的肯定和关切,京子翘起唇角,笑的很是高兴,同了平絮絮叨叨地聊了不少。 二人的话题不知不觉转入昨晚他们的会议内容上。 万万没想到,明令禁止同盟家族贩卖毒品的彭格列首领的家乡存在着一批发展中的贩毒团体,甚至日本分部内就有干部参与,帮忙遮掩他们引起的风波。据门外顾问的初步调查显示,该团体成立于三年前的彭格列动乱间。十代目的左右手狱寺昨夜亲自向日本分部总负责人传达首领的怒意,清理叛徒和帮凶的工作落在了赶赴日本的独立暗杀部队瓦里安晴守和雾守二人身上。 紧急派出的日本分部精英小队忙了一晚,在信息散播开之前,提早抓到了不少关键人士,了解到了更详尽的组织情况,高效运作中的日本分部正马不停蹄地赶在警方之前挨个现场调查。除了逮捕部分难以正常为法律所裁决的涉案人士,对于受害者,纲吉也着重强调让彭格列明面上的一些正规医疗机构和慈善部门在事后予以重点医疗和物质扶助,他不认为这是补偿,这不过是对无辜被牵扯进的普通人最无力的赎罪方式。 而这些,了平都不大记得了,他只在本子上写了几条可以给京子说的内容,其中包括——昨天傍晚曾一度予以急救的受害者丸田吕一郎没有挺过危险期,凌晨死亡。
京子对此情绪分外平静。 “我希望坏人都能受到法律的制裁,改过自新,可他并不曾醒悟,在监狱里待了一阵子后又会出来行恶吧,法律显然已经失去对他这类人的约束力了……是的,小纲昨天在路上跟我补充了一些情况……这么说不太适合我的工作,不过我还是在想,与其继续放纵他为非作歹,这样死去……或许也好。手术台上没什么人命高低之分,可我还是不希望这样的恶人在得到救助,有了更多作恶的机会。” “当然!我极限的明白京子你的想法,救人不需要理由,恶人也不该放纵,这两条究极真理一点错也没有。向着你认为没问题的方向大步前进就好,哥哥永远支持你!如果以后又遇到了这种矛盾的事,哥哥会继续帮助你!当然,还有沢田!他比我想得多,相信他的直觉和话语准没错!”了平自信十足地说。 “对了……哥哥,小纲昨天跟你打电话的时候状态还好吗?” 京子知道自己贸然从阳台跳下相当惊人,考虑到那会儿自己的确支持不了多久,甚至可能都没法坚持到他们坐电梯上来,才会一看到在道路上疾驰的跑车,发现模糊而心生熟悉的一点棕色身影时,当即做出这般大胆决定。 事后二人平稳得救,纲吉执着地抱着她不放,在车内和警察局里都主动凑到她的身边,稍有动作,就问询是否不舒服有什么需求。见对方如此紧张兮兮,京子有意关照其情绪,耐心地不断安抚,纲吉眉头紧锁的脸才慢慢好了不少。 不过她也很清楚,单靠自己没法让纲吉释然,毕竟这件事上是她主动这么做的,让人不安的来源正是自己。 “哦,是有一点,不过别担心,在哥哥的开导下,沢田已经极限清醒了!” 他转述起二人夜间的对话。 “——这才不是什么需要你道歉的事!沢田,不要悲观的认为自己就差一秒险些没赶到,你该自豪的说幸亏我及时赶到了这一秒成功救下了人!就像拳击比赛,每分每秒都很重要!倒地宣布胜利与失败时裁判更是以秒来报数,少晕一秒也有绝地翻盘的机会,多站一秒会成为极限胜利的宣言!这就是时间的重要性!每分每秒都很关键,如果一直怀着自己就差一秒,就差一点的想法,出拳一定会变得迟钝,甚至畏畏缩缩不敢出拳,生怕这一秒一定会和自己失之交臂,这是极限错误的想法!你可是抢到了那一秒关键的男子汉!你救到了京子,救到了她想救的人,好人好报恶人恶报的案件能够成功收尾,都依赖于你最后的这一秒!为自己极限的骄傲吧!京子她一定会觉得你闪闪发光!……什么?她说过一样的话?哈哈哈,那就没问题了!我们兄妹都觉得你做的相当出色啊!” 复述也同样气势昂扬说辞让京子听着便觉感动,她笑着握紧手机:“……谢谢,哥哥,你能跟小纲说这些话,能肯定他鼓舞他真是太好了。” “这种事不用道谢啦!对了,京子,花她说有事要找你。” “她跟哥哥你在一起吗?” “啊啊,没错,昨天……呃,可能是今天凌晨,总之你哥哥来我们这儿帮忙了。”熟悉的成熟女声从电话那头传来,“早上好,京子。” “小花!”京子欣喜地喊出对方的名字,“早上好。” “刚刚你们兄妹俩的电话我听到了不少,昨晚那件事我可是吓得心惊胆战啊,不过我想说的你哥哥都说的七七八八了,问些别的吧。沢田回来的这段日子,过得开心吗?” “当然,小纲做了很多好吃的,还带我去了很多餐馆呢。” “……怎么都是吃。” “毕竟我要上班,没法腾出时间出门?” “也是……了平,你先去收拾一下东西吧,我拿你手机继续跟京子聊聊。” “哦!没问题!”电话那头稍远的男声爽快应下。 “你们又要去别的地方了吗?”京子看了看天花板。 “不一定,顺利的话,我们应该很快就要回国了。”多亏了沢田。黑川花没有将最后一句话说出口。 “要不要我去接接你们?” “不用不用,具体时间还没定下来呢,而且一落地还得去把工作处理掉,也不是一回国就轻松了。” “小花你们辛苦啦。” “还好。啊,言归正传,我可不是打电话要跟你抱怨工作的,”黑川笑了笑,“最近跟沢田关系有没有突飞猛进?” “突飞猛进?” “就是交往啦,你不是很久之前就跟我说过你发现你自己喜欢他了吗?” 京子的脸飞快涨红。 “你还没跟他说?” “嗯……其实我有试着表示,不过好像小纲没有意识到。”她扯了扯裙角,小声道。 <
> “你都怎么表示的?我听听看?” 京子最近的事统统说了个遍,像是欢迎纲吉每天都来找自己,告诉大家小纲就和家人一样重要。 黑川:“………………啊?” 换作是我我也不知道这是京子的进攻。 这兄妹的脑回路总能在没人注意到的情况下跑偏到谁也无法了解的境界上去,和笹川家的人经常打交道的她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京子有些苦恼:“是不是我表示的太隐晦了呢?” “当然啊!!!”黑川忍不住扶额,“你们俩都认识这么多年了,对待那个家伙用这么温柔含蓄的办法绝对没法让他明白你的心意的啦!京子你听我一句劝,不要再这样慢性子地表示了,绝对不要,你应该直接冲到他面前说我喜欢你然后抢走彭格列十代目的初吻,那个迟钝的家伙才能反应过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等,等等……!!”脸瞬间红的像火炉的京子慌忙道。 “京子你别再等了!你都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最近好不容易沢田休假,要是他又没意识到飞走了,下一次说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黑川情绪显得很是激动,“像拳击比赛那样快点把主动权抢到手!女孩子的恋情就是要女孩子来把握的!学你哥哥那样,把你的告白,你的想法,就跟出拳一样——利落地打给沢田看!” 结束鼓励助威的通话,京子握着手机坐在床边深呼吸,平复心中的忐忑,转头看向方才的沙发。 起初她很是慌张和羞涩,毕竟突然被堵在里头牢牢抱紧,第一次清晰感受喜欢的人从头到脚无比充实,半边身体放松地压倒在自己身上的亲密怀抱,清冽的气息紧密包裹,几近宕机的脑子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想不出来。 但很快,她注意到近距离那清俊的脸上浮现一层焦虑和不安,纲吉在梦中眉头紧锁,眼底覆着淡淡的青黑,心中的羞涩瞬间熄灭。 在做什么不好的梦? 昨晚没有休息好吗? 询问的话,会愿意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我能为你分担吗? 她垂了垂眸,抬手拥住纲吉,一下下抚摸他的脊背,开始漫无目的的思考起了各式各样的问题。 她很喜欢这个温暖可靠的怀抱。 她很喜欢箍着腰间的结实手臂。 在空中极速下坠的瞬间,空气变得灼热,澄澈的耀眼火焰如同拔地而起的流星。 落入这个怀抱里,被他的手臂前后接住,那一瞬间让她无比安心。 只是素来极度冷静的金红瞳孔里竟写满了恐惧,她感受到手臂的微微震颤,不知道是因为两人的体重还是他的后怕所致。 是我让他受惊了。 京子并不后悔自己的仓促决定,只是那时没有及时说更多,没法立刻抚平他的惊吓,这让她很是抱歉,说不定她跳楼的样子甚至变成了他的噩梦,不然也不至于一看到她,第一反应是告诉她“没事了”。 好喜欢你的可靠和温柔。 好喜欢你。 抚了抚对方的睡颜,她不再身体紧绷,缩在他怀里蜷起双腿,抬手抱紧喜欢的人。 这样会让你舒服些吗? 能安稳休息就好了。 她观察起纲吉的脸,无论是垂在脸颊的碎发和刘海,还是根根分明的眼睫毛,挺拔的鼻梁,紧闭的嘴唇,统统一点点认真看了下来。她极少有机会如此近距离看他这般宁静的神情,平日里纲吉总是会笑会脸红,脸上的表情很热闹,长大些后,不说话时的脸又让人有些莫名的悲伤,仿佛变得极其遥远,无声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不会的。 就在这里。 小纲现在就在这里。 怀揣着莫名的冲动,京子有些艰难地在被压制的情况下一点点挪动身体,她隔着衣袖,像猫咪一样,用脸颊主动蹭了蹭他的臂膀,踏实温暖的怀抱让她心生满足。 这样就好。 再这样多一会儿吧。 “……嗯……” 把她抵沙发里头的纲吉迷迷糊糊挤出一声鼻音,慢慢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近在咫尺,惊慌失措,看起来简直像被发现了什么,羞耻到几近昏厥的脸。 “我,我我我我……” “京……京子?!你,你还好吗!” 就像中暑的人,她大脑昏昏沉沉,无从知晓面前慌慌张张扶起自己不断道歉的暗恋对象究竟有没有发现她刚刚大胆的行为。 自然她也就也就无从知晓昨夜和自己兄长私下聊天的后
半截内容。 “可乐尼洛师傅最近要我给你转述一句话——如果你是个男人,该决定的时候就别拖泥带水!” 差点把茶水喷出来的纲吉:“………………” 绝对是那天晚上听完八卦之后的感言。 “而且大家还开了个赌局呢。” “赌局?” “说两个月后你会自己回去,还是带一个人回去,还是带很多人回去。”完全没有给大家保密意识的了平将事情抖得干干净净。 纲吉:“………………” 回去后一定要知道是谁开的赌局。 “大哥你选的是什么?”他压了压嘴角,有些期待又自觉丢脸地问。 “那当然是极限地带很多人回去!” “很,很多人?!”纲吉红着脸,差点被口水呛到。 “那当然了!坐飞机上的会有我,花,云雀他们啊。”就在纲吉松了口气时,了平又补充,“当然,肯定还会有京子坐在旁边!” “咳咳咳咳咳……” “我可是很清楚的!花告诉我沢田你暗恋京子很久了,事实上我也总是在想京子是不是不该卷进来,不过京子很早之前就主动跟我说过她希望能跟我们在一起。作为一个明事理的兄长,肯定还是要听妹妹的话。” 不,这单纯就是妹控的表现吧。 纲吉竭力无视了平知道自己暗恋对方妹妹的事实。 “所以沢田,你也不要输!极限地向京子表白心意吧!别的不用担心!我的妹妹我会保护,你作为京子的恋人也会一起不是吗?有什么想说的,就早些跟她说吧!感情的事怎么可以拖拖拉拉不像个男人!” > “原来如此,你们两个都是班上的吊车尾,平日里笨拙的两人玩在一起,加上他的妈妈跟你奶奶关系好……”听完朋友的讲述,躺在懒惰之地的黑发男人转了个身。 在外时,曾名震侦探学府的天才常用自己本名鸭乃桥论中的“鸭”字为核心,造出一大堆假名,扮演各样的角色。 “能再次碰到纲吉我很高兴呢,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变得这么高大帅气了。”盘腿坐在一旁的一色都都丸笑着说。 “他现在干什么的?”鸭乃桥回忆起停在酒店门口的昂贵轿车。 “好像是医药公司的经理吧,我跟他在警视厅没有细聊多少。不过我们交换了联系方式。”一色面露期待,“之后有机会再好好说说。” 鸭乃桥当时并没有进入警视厅内参与笔录,虽时常帮助一色推理破案,在从那里获得行侦资格证前,他不能留下多少参与破案的纸面记录:“他旁边那个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弟弟的人呢?” “哦,那个是纲吉父亲工作伙伴的小孩,五岁起就寄住在他家了,两人关系很好。” “寄住?” “呃……据说是觉得小孩被家里人宠过头了,干脆丢过来接受异国教育锻炼心性。” 回想着蓝波紧急关头做的一系列快速反应,对坂下造成的精准到难以留下痕迹的伤害,鸭乃桥借助长刘海掩住目光中的怀疑。 “那笹川的那个妹妹?” “妹妹?那个其实也是纲吉的妹妹,据说是纲吉的家庭教师的朋友的……徒弟?”有些绕的关系让一色险些咬到舌头,“十二年前来到纲吉家时,就跟他的同学们认识了,笹川小姐平日里没少帮忙照看,两家人走的很近。” “那坂下所说的半个月前妹妹当街暴揍有这回事没?” “有,视频我手里没有备份,不过我跟着雨宫警官一起看了,他妹妹岂止是身手过人,简直是拳法大家,几秒不到的时间人就全部被揍趴了!”一色钦佩赞叹,“啊对了,其实还有个点被坂下误解了,其实最后是纲吉君狐假虎威,借着妹妹的气势吓唬他们,拿走了笹川被偷走的手机呢。” “这样啊……还真是厉害呢。” 一听便知道这并非一色在监控中的发现,而是略显天真的对某人话语的转述,鸭乃桥意味深长地拉长了尾音。 > 远处的阿笠宅邸此刻也正进行着一场交流。 “是吗,丸田吕一郎死了。”柯南了然,他手抵下颚,面露沉思,脑内飞快复盘了一遍昨日自己好友们的经历,又扭头看向坐在电脑前,飞快在键盘上敲打的灰原哀,“我记得你昨天怀疑笹川京子有问题?” “只是感觉,她面对受害者和警察,似乎没有很常见的恐惧情绪。”灰原摁下回车,双手离开桌面,“考虑到旁边的友人在读时就喜欢在镇上弄匪夷所思的极限运动,大概平日里只会找找猫狗的
警察没少找上门。信息我查出来了,笹川这个人没什么问题,我还是那句话,论可疑程度远不如那个一色警官身旁真名为鸭乃桥论的助理。” 柯南和阿笠博士走上前,一起阅读她的电脑里查出的信息。 名为鸭乃桥论的男人在侦探界小有名气,柯南对这个沉寂了五年的前辈并不陌生,随手一翻就将和他有关的信息,在校期间侦破过的诸多谜团介绍给两人看。 灰原挑了挑眉,依旧没有放下戒心,昨晚她可是因对方命令坂下跳楼自裁,被拉扯得险些一并坠楼。 “她的哥哥笹川了平是史上最年轻的重量级冠军,势如破竹般地以全胜的战绩打进决赛一举夺冠,获奖时仅2岁,不过很快就消失在大众视野里了,采访上说他希望未来能更多提升自身,对于赚钱毫无兴趣,参赛不过是为了完成国中的心愿。他的同学也在sns庆祝的同时,说过笹川了平是个脑子一头热的极限家伙,偶尔会消失几天,事后得知对方绕着日本跑了几圈,平日为了修行还跑山里跟熊搏斗,以打碎岩石为拳击目标,读时总是把学校氛围弄得很吵闹。” 柯南嘴角一抽:“……现在的职业运动员都这么夸张了吗?” “不过,我还是不太懂为什么后来坂下展男最后不是把笹川小姐推下去,而是把大岛小姐推下去,逼着她行动究竟是为了什么?”阿笠摸着胡子疑惑问,“只是报复的话,明明把她推下去会更好,大岛小姐肯定没办法拽住笹川小姐。” “是想改变她吧?”柯南根据自己在心里对罪犯做的侧写分析道,“逼笹川在危急关头做出选择,打破她作为医生救人的原则。看着人在自己面前被摧毁比把人直接杀掉更具有吸引力。” “我倒觉得坂下展男是对笹川这种心思简单到还有些执拗的人心生恐惧。”灰原淡淡地说。 两人不约而同复述其中的关键词:“恐惧?” “恐惧一个人如此正常,甚至在外力的干涉下依旧毫无动摇——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想,至于到底如何并不重要,他只是一个活不长久的瘾君子,谁在意呢。更何况,笹川这样心思细腻又性格开朗的人愿意当医生去救济他人是件好事。” 灰原无所谓地耸了下肩膀,挽起头发,端起茶杯喝咖啡。 没人注意到她后颈处的碎发下多出了三枚崭新的并排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