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阿母。”只见沈惟裕和贺尹盼并肩走入屋内,向贺清婉行了个标准的请安礼。
沈惟裕眼神飘忽不定,四处张望着,嘴里还嘟囔道:“我都已经从学堂放学回来了,这沈惟宁竟然还赖床不起!昨天还表现得那么乖巧懂事,今天就原形毕露啦?哼,我早就说过,昨天那样子根本就不像她嘛!”
话音未落,只听见贺清婉轻咳了一声,坐在她身旁的令嬷嬷连忙接过话头解释道:“昨夜听说郡主做了噩梦,被吓得不轻,醒来后便去沐浴洗漱了一番。再加上郡主原本身体就较为孱弱,所以今日才会起身迟了一些。”
贺尹盼在一旁听了,也附和着说道:“是啊,四焉姐姐本来身子骨就弱不禁风的,又加上昨儿个一路奔波劳累,实在是辛苦至极。”说罢,还不忘朝沈惟裕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多嘴。
沈惟裕轻哼一声没再说话。
贺清婉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转过头去,目光投向窗外。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和无奈。
这一幕恰好被一旁的贺尹盼捕捉到了。贺尹盼垂眸一想,轻声说道:“姨母,我想去探望一下四焉姐姐。昨夜太过匆急,我都没能和四焉姐姐好好聊聊天呢。且昨日我与四焉姐姐初次见面,彼此之间还不太熟悉。您可否陪我一同前去呢?这样您在身边我会觉得安心一些。”
站在一旁的令嬷嬷注意到了贺清婉脸上的表情变化,也开口劝解道:“夫人。老奴听闻郡主自昨晚至今尚未进食。不妨前去瞧瞧,看看郡主是否已然苏醒。如若郡主醒来瞧见夫人,定会很开心的。”她的语气充满关切之意。
“是啊,姨母,我曾听闻一个人若是心情愉悦舒畅,对其病症的痊愈亦大有裨益呢!”
贺清婉闻听此言,不禁为之所动。“那便过去看看吧。”
而沈惟裕则显得有些不情不愿,但最终还是跟随其后一同出去了。
贺清婉几人刚刚踏入院子,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呼喊:“夫人!”原来是院中一名婢女迎了上来。
夫人面露忧色地问道:“惟宁怎么样了?可有醒来?”
婢女垂头,眼神朝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望去,“回夫人,郡主还未醒来。”她恭敬地回答道。
身后的贺尹盼一听这话,顿时心急如焚,连忙走上前来,急切地询问:“可曾请大夫看过了?”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忧和关切。
然而,那婢女却有些支支吾吾地回答道:“这……这郡主房中的小晚姑娘说,不必寻大夫来看。”
贺尹盼一听,心中更是焦急万分。她皱起眉头,语气坚定地说道:“不看大夫怎么能行呢!若是病情严重,耽误了治疗可如何是好?姨母,要不还是唤连大夫过来给四焉姐姐看看吧!”
贺尹盼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投向贺清婉,眼中满是恳求之意。而此时此刻,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沈惟裕默默地低着头,似乎在沉思着什么。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贺清婉正想让令嬷嬷去唤连大夫,念头才起,就见眼前那扇门缓缓打开。小晚站在门口,朝着贺清婉屈身行礼:“夫人。”“听到院中传来的话语声,原是夫人。”
“惟宁可醒了吗?”贺清婉面露忧色,轻声问道。
小晚点了点头,回答道:“郡主刚醒。”
贺清婉心中稍安,但仍忍不住担忧,又追问了一句:“她可有不舒服?”
小晚不语,只侧身垂首,向贺清婉示意道:“夫人请进,郡主就在里面。”
贺清婉迈步走进房间,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沈惟宁。她的脸色不似昨日那般苍白,稍稍红润了些,眼神也有些黯淡无光,但好歹已经醒来,这让贺清婉一直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母亲。”沈惟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她那清澈如水的眼眸,此刻正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眼眶湿润的贺清婉。
“四焉姐姐。”贺尹盼面带微笑,轻盈地走向沈惟宁,然后优雅地向她福了福身。
看着沈惟宁脸上流露出的疑惑表情,贺清婉轻声解释道:“这是你的表妹,贺尹盼。”
贺尹盼慢慢地靠近沈惟宁,娇柔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亲切:“姨母一直挂念着姐姐,我也经常从姨母那里听到有关姐姐的事情。昨日有幸初次见到姐姐……”说到这里,贺尹盼的话语略微停顿了一下,她轻启朱唇,正想继续往下说时,但沈惟宁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只见沈惟宁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眸紧紧地盯着贺尹盼,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她内心深处的想法。她的表情冷漠,让人不寒而栗。
半晌,沈惟宁淡淡一笑,语气平静地说道:“表妹,你好。”她的回应简洁而温和,透露出一种内敛的涵养。然而,在她那平静的外表下,似乎隐藏着一股深邃的情感,让人不禁想要去探究更多。
沈惟裕嘴角泛起一抹嗤笑,表情不屑,仿佛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般。他微微上扬的下巴和略带轻蔑的神情似乎都在传达:“果然如此。”
众人沉默不语,整个场面都显得有些凝重,眼见得气氛逐渐冷落下来,贺清婉连忙站出来打圆场道:“身子可还好些?你表妹担心你,便拉着我与惟裕一同前来看你。”贺清婉一边说着话,一边看向沈惟宁,见她神色并无异常才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府上有位连大夫,医术高明,可否叫他来帮你瞧瞧?”
沈惟宁微微摇了摇头,轻声回应道:“不必,上次石大夫开的药还没喝完。”
听到这里,贺清婉不禁感到有些疑惑,但还是继续追问下去:“石大夫?不知是哪位石大夫?”一旁的小晚赶紧回答道:“回夫人,是乡下小镇药馆里的石大夫,郡主近年来生病一直都是由石大夫负责开药诊治。”
贺清婉听后,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道:“这……府上的连大夫医术高明,即便是与宫里的太医相比也是毫不逊色……”她转头看向沈惟宁,想要再劝劝她,却被对方打断。
“石大夫医治我多年,更为了解我……”沈惟宁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的病情。”
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就像在欣赏一场精彩的戏剧表演一样,饶有兴致地凝视着贺清婉。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淡淡的期待,似乎在等待着贺清婉说出某些特别的话语或者做出某种出人意料的举动。此刻的她仿佛变成了一个观众,静静地观察着舞台上的主角,期待着剧情的发展和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