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绫羽自知开门无望:“女儿吩咐人把饭送您房里了,女儿告退。”
回应她的依旧是一阵沉默,她叹了口气,欲转身离去,门却被人打开。
“进来吧。”萧玦声音沧桑。
萧绫羽跟着他走了进去,祠堂里烛火阑珊。
“给你母亲上炷香。”萧玦缓缓开口。
萧绫羽磕了三个头,了香奉上:“娘,女儿来看你了。”
闻言,萧玦掩面,老泪纵横:“我对不起你娘啊。”
萧绫羽安慰他:“爹过去被奸人蒙蔽,识人不清。好在如今祸患已除,都过去了。”
她抬眼看向牌位:“娘亲在世时,您亦是一心一意待她,王氏蛰伏多年,也不得半点可乘之机。如今她二人皆以伏法,我相信娘亲在九泉之上,亦不忍心怪罪您。”
萧玦长叹一声:“听闻羽儿病了,可严重?”
今日宰相府药香弥漫,他便问了下人,下人已经禀明,他还是不放心。
萧绫羽站起身:“并无大碍,女儿只是气血虚,喝两副药就好了。”
萧玦看了她一眼,目光幽深,欲言又止。
萧绫羽垂眸:“今日当着娘亲的面,爹想问什么便问吧。”
她知道父亲放她进来,不是专门上香,而是问话。
萧玦开门见山:“你是何时知晓王氏有意谋害于你?又如何得知萧绢绢并非我的亲生女儿?”
萧绫羽声音平淡:“其实女儿早有怀疑。爹爹可曾记得红袖?”
提起红袖,萧玦语气愤怒:“那个婢女?她谋杀未遂,你为何要为她求情,还放了她。若非七皇子点头,为父势必要将其碎尸万段,为你报仇。”
“其实很早王氏二人就已对女儿下手。女儿落水是萧绢绢所害,宫宴上女儿并非临时起意,改为抚琴,而是王氏命人将衣服撕毁,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她的语气依旧古井无波。
萧玦面上一惊:“这与她二人所说大相径庭。”
“正是苦于没有证据,女儿才一再忍气吞声。这次若非红袖露出马脚,女儿亦不会这么顺利地揭发二人。她毕竟是被王氏所迫,既然愿意为女儿作证,将功补过。女儿也想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
“至于提出滴血验亲。女儿只是赌了一把,清者自清。她若坦然,就不怕查。”
“就这么简单?”萧玦半信半疑:“可那日除夕夜你为何如此笃定,甚至发誓?”
“女儿若不这么做,岂会得到爹爹信任?”萧绫羽目光真诚。
“女儿长大了。”萧玦放下心来。
“为父有愧,被她二人蒙在鼓里。幸得羽儿冰雪聪明。”
“父亲问了女儿这么多问题,女儿也有疑惑想请父亲解答。”萧绫羽垂眸。
“金蝉子,女儿想知道究竟是谁想毒害女儿?”
如她所料,萧玦一阵缄默,萧绫羽的心也渐渐沉到谷底。
半晌,萧玦开口:“羽儿既然无恙,此事休要再提。我萧家忠心耿耿,身正不怕影子斜。可皇家,为父开罪不起。”
“知道了。”萧绫羽闭了闭眼,转身离开。
“为父不忍看到你母亲呕心沥血,苦心经营的萧家付之一炬啊。”萧玦声音颤抖,眼含泪花。
萧绫羽脚步一顿,却终究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