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目送小厮携图走远,摇头啧叹。
“幸得诸位捧场,本相敬各位一杯。”宰相找回了场子,顿时底气十足。
见宰相自降身份敬酒,诸位门客纷纷主动举杯。
肴核既尽,杯盘狼藉。天边冒出鱼肚白,已然过了深夜。
宰相遣散众人,坐在高堂撑着脑袋。
萧绢绢早就熬不住了,奈何王氏摁住她不让她离席,她只得端坐着,腰背酸痛。送错了礼,浪费了大笔钱,还让宰相失了面子,她也不敢走,低着头,默默犯困。
萧绫羽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她看出来了,父亲心中哀伤,思念故人,借酒消愁。她亦如此,思念着母亲。
见宰相困倦,王氏站起身,凑到萧玦旁边,伸手搭上他的胳膊:“老爷醉了,去我房里歇息吧。”
闻言,萧绫羽抬头盯着她,目光骤冷。
“滚。”萧玦不耐烦地甩开她,他还算清醒。
王氏被驳了面子,仍旧不走,试图挽回地说些什么。
萧玦看她一眼,突然发怒:“滚,要不是你这妇人,娉乐怎会如此恨我,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萧玦发怒,王氏吓的一愣,挤了两滴眼泪,掩面退下。
见王氏离开,萧绢绢匆忙追了上去。
萧绫羽抬手又饮了一杯酒,起身来欲走。
“羽儿。”萧玦叫住了她。
声音喑哑:“你也在责怪为父。”
此刻偌大的会客堂只剩下他们父女二人。
萧绫羽转身,眼眶已经湿润。
要说毫无怨恨,又怎么可能。母亲出生名门,虽为大家闺秀,却巾帼不让须眉,饱读诗,尤善骑射,其政治上的见解丝毫不亚于男子。
母亲与父亲青梅竹马,少时与他赌泼茶,嫁入萧家后为他培植势力,尽心竭力。
若非锦氏支持,萧玦也不会高枕无忧这么多年。
她毕生所求无非一生一世一双人,萧玦却辜负了她。
“没有。”
萧绫羽哽咽道:“父亲醉了,女儿扶您回房。”
她走去搀扶起宰相,后者却搭住了她的臂膀。
“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