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兰见医师离开,匆忙凑了上去:“雨后风大,奴婢扶您回去。”
“雨?”
一滴水从树叶上落下。
“娘亲的海棠花!”
萧绫羽匆忙跑去长廊,一惊一乍的模样吓坏了幽兰。
她没拦住,着急地追了上去。
廊亭前。
“怎么会这样。”
“我的花,死了…”
昔日在阳光下大片摇曳生姿的海棠,现在只剩下几株还带着点生机。
剩下大片都已枯萎,叶子被雨重重打湿,压成薄薄的一片,花瓣湮没在污泥里,辨不出昔日的颜色。
她突然感到一阵无力,双腿一软,跪在花前:“娘。”
眼泪蓦然夺眶而出。
“小姐。”幽兰试图拉起她,可萧绫羽使不上一点力气。
“跪坐在此,成何体统!”
一声铿锵有力的怒声从身后传来。
宰相斥责幽兰:“还不扶起小姐。”
幽兰忙不迭地蹲下搀扶,萧绫羽撑着站起来:“别为难她。”
她指着面前的花,指尖颤抖:“爹,海棠花…”
“残花败柳。”
宰相叹息道。
“残花?败柳?”
萧绫羽突然情绪激动:“爹你在说什么?这可是娘在世时亲手种的海棠!”
宰相望着花:“花去花开,新陈代谢,不过是自然定数。这些花能撑过冬日已然是奇迹了,你照顾的很好。”
萧绫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萧玦看见了她沾着泥的裙摆,道:“斯人已逝,生者不可永哀矣。”
闻言,萧绫羽愣怔片刻,深吸几口气,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对啊,父亲大人所言有理。”
在心中,她更加坚定了要孤身查出真相,孤身复仇的决心,哪怕赌上一切。
“爹也看到了,女儿安好,女儿这就回去更衣。”
说罢她强忍眼泪,头也不回地离开。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萧玦蹲下捡起枯枝,不知所措。
“这三日是谁在养花?”萧绫羽问幽兰。
幽兰嗫嚅道:“丝儿。”
“为何是她?”
“老爷觉得小姐晕倒是因为日日对着花睹物思人,哀伤过重,便不允许下人再将养。只有丝儿偷偷照顾,二小姐入狱后,她被罚为了杂役,也没人注意她。”
“丝儿何在?”
“老爷发了火,今早打了出去。”
她脚步一顿,她揭发王氏母女,丝儿从前侍奉萧绢绢忠心耿耿,对她怀恨在心,蓄意破坏也不无可能。
现在再苛责任何人都没有意义,她能做的就是尽力挽救。
还不等问个清楚,萧绫羽眼前又是一阵眩晕,可能是方才情绪过激,她扶住廊亭一柱,当务之急是支开幽兰。
“快去撷瑛坊,请的最好的花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