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桑离没记错的话,好像宋安然说过长姐虽然贵为皇后,但她和宋府里的人都不同,她人不错。
那又为何这么……
宋安然嘴角绽开一抹看似纯真的笑意,夜桑离却好像从里面感受到一丝假装的坚强。
“长姐虽贵为皇后,却活得痛苦至极,花一般绽放的年纪,便被老头作为筹码,送进了皇宫,知道独善其身也好的,偏偏情窦初开,将心错付给了那个人。”
宋安然虽然语气里全是对长姐的心疼,脸上却满是不赞同。
“最是无情帝王家,他虽后宫充盈,明面上独宠长姐一人,可实际呢,哥哥你敢信?堂堂一国之后,如今依然完璧。”
宋安然眼皮子一翻,一副滑天下之大稽的嗤笑声后,又不吐不快。
“不知从哪里开始的传言,说皇后善妒,陛下不敢去其他妃嫔宫里,而各宫妃嫔碍于她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爹爹,只得忍气吞声。”
“若那老头死了,哥哥你说,长姐会是什么后果?”
宋安然轻声诱着夜桑离往下猜,脸上含笑却非笑。
这种事不用想,必定是众矢之的,后宫那些个手段,夜桑离虽没经历过,却也知道,死的绝不会太好看。
宋安然倒也并非是真要夜桑离说出个答案,随即满脸怒其不争,为其不值地骂皇帝。
“去他的独宠,长姐不过是他用来遮掩那见不得人的嗜好,偏偏长姐爱他爱到骨子里,甘心为他做尽一切考虑。”
见不得人的嗜好?夜桑离好像记得凤尘绝说起过。
“一个藏在御房的男人?”
宋安然不敢置信地看向她:“哥哥,你怎会”
“此事只有长姐知晓,我是因为一次侍疾,无意中听到长姐呓语,才猜出的,长姐见我猜出,也许是无人诉说心底太苦了,才没再瞒着我。”
夜桑离疑惑:“你长姐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须知,知道得越多,越不安全,既然她那么在意长姐,夜桑离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
“长姐一开始以为皇帝许是心有所属,才与她保持着距离,试着下过幻香,原打算即便做了人替身也罢,求个龙子,母凭子贵,或许便能得来几分怜惜,谁知道那皇帝拉起长姐的手去嘴里竟求人怜他!”
宋安然看了夜桑离一眼,脸色带了涩意,说不出口。
夜桑离心底掀起了惊涛:皇帝竟然是下面那位?
幻香是一种迷情香,被下了幻香之人,会将对方看成自己喜欢的人。
幸好幻香这种东西,中招者事后完全没有一丝印象,连做梦情节都没有,加上皇后守口如瓶,否则她恐怕活得没这么轻松。
夜桑离自从开始制药,便看了很多关于药物种类的介绍,虽然有些药凭她的熟练度做不了,但是若要问什么功效,稍微一想也就通了。
她心底突然有些膈应,回过神叮嘱:“叫你长姐小心藏好这事,别再泄露出去,晚上睡不稳便吃这个。”
夜桑离拿出一瓶安眠的药丸递给宋安然。
宋安然接过来,小心捂在胸口,有点支吾地道:“哥哥如何得知的?会不会”
夜桑离自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既然她能知道,会不会有更多人知道?
虽然没问澈王殿下,但他不是那种搬弄是非的人,夜桑离宽慰道:“放心,这不是重点,今后小心些,没人会提起。”
宋安然这才舒了口气,懒洋洋地靠到一侧:“我有时觉着与其行尸走肉地活着,不如死了一了百了,我希望大姐活,同时也不想看到她再继续这般卑微地活。”
夜桑离点头:“其他人呢?没有需要顾忌的?”
“都该死。”
宋安然只说了一句话。
夜桑离却懂了,每个人都有不能宣之于口的过往,不说自然是因为不堪,她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从桌面拿起一张符纸,画了串复杂的符,直到符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