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王大贵也算是个聪明人,他将屋门上了锁,又带着昙生跑到院子外面,回身将院门也锁了,造成家中没人的假象。
“儿啊,俺爷俩分开躲罢。”王大贵一脸无奈地对儿子说着,老眼里竟生出水雾,“你小心些”他哽咽一声,扭头就跑走了。
昙生也明白老爹的无奈,这种时候各自逃命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聚在一起的话,能逃掉最好,逃不掉就会全死。
昙生向远处山坡一个废弃窑洞跑去。
他倒是不担心自己被捉,如今的小农场,一天可以待在里面六个小时,大不了自己躲到里面去。
但是,他必须找一处旁人不会去,土匪又不会驻足的地方躲藏。
昙生飞快跑到倚坡而建的废弃窑洞前,想了想,并没有进到窑洞里面,而是顺着旁边斜坡爬上窑洞上方的一个矮墙后面。
这个位置不仅隐蔽,还便于观察从路上过来的人,最重要的是,不会有人过来跟自己误藏在一起。
爬到高处,昙生发现村里有几户人家冒起了浓烟,估计是那帮土匪在放火烧屋子。
又有几个村民惊慌失措地从村子里跑过来,顺着坡道小路一直向远处跑去。
这时,昙生听到有婴儿的哭声传来。
定睛一看,原来是张祥背着一个女人跑来,身后还跟着他老娘姚氏。
老婆子肩上背着一个大筐,里面放满了东西,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小的包裹,此时,包裹里正传来婴儿洪亮的哭声。
“儿啊,娃子哭的声音太大,会把土匪招来的啊,到时候俺们娘俩一个都跑不掉。”老婆子抱着孩子惊恐说道。
“那咋办”张祥慌了神,他背上的女子也开始嘤嘤哭了起来。
“把他丢在这里吧,等土匪走了,俺们再来抱。”老婆子道。
她见儿子不语,着急道:“娃子一路哭,俺们能躲到哪里去还不如放在窑洞里,便是土匪瞧见了,也不会拿一个奶娃子作难。”
张祥似乎被他老娘的话说动了,不再说话,背着媳妇快步向远处奔去。
那婆子急匆匆跑到窑洞旁,一抬眼便瞅见昙生探出来的半边脸。
她愣了下,犹豫片刻,竟直接将手中襁褓搁在废弃窑洞门口,然后追着儿子跑走了。
昙生心里这个气啊。
这婆子肯定是故意的,明明都看到自己躲在上面了,还将一个哇哇哭叫的婴儿放在下面,这不是明摆着要坑自己的么。
这娃儿一直哭,声音还特别大,昙生只好从窑洞顶上出溜下来想换个地方躲,跑过婴儿旁边时,忍不住瞥了一眼。
不远处已经瞧见有数名土匪追着村民过来了,昙生此时再跑已经有些来不及。
他可以跑过这些村民,但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跑过土匪射出的子弹。
周围无遮无挡的,万一被流弹击中,那可就太冤了。
自己还没来得及发财娶妻走上人生巅峰呢,空有一个金手指却没有发扬光大便死了,那也太窝囊了。
昙生想再爬回窑洞上面躲着是不可能了,事不宜迟,他脑子一抽,弯腰抱起地上的襁褓就冲进了破窑里。
与此同时,砰砰两声枪响,一名奔跑到窑洞门口的村民倒在血泊中。
昙生也顾不得土匪是不是瞧见自己了,闪身进了小农场。
一切声音都消失在耳边,昙生站在农场土地上,身边是已经成熟的作物。
他望着手里的婴儿,心里有些诧异。
先前自己只是一时慌乱便抱起婴儿,倒不是为了救他,而是觉得他一直在地上哭会让土匪驻足这里。
完全没料到这个婴儿也能被自己带进小农场,这太惊悚了。
那是不是说,旁人其实也能进入自己的农场
这种推断太恐怖,昙生难以想象。
婴儿还在哇哇的哭,让他有些手足无措,无端担心起小农场的隔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