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灯突然亮了，几束光透过门上最高处的玻璃，正好打在少女凌乱的头发上，她乖顺地缩在一角，在这全是冷桌冷板的缝隙里。
打完电话的顾淮免回头就是这可怜又好笑的一幕。
他揽过小姑娘放在怀里，嗓音带着一丝沙哑：“姜柏给你准备的房子在哪？”
很随意的语气，就好像等待衣服送来的空档随便聊聊。
顾淮免视线飘向后知后觉才累极了，失去活力垂着脑袋，靠在胸口的姜早早。
她脚边被他随手挥落的还是上个月最满意的那幅速写，现下正皱巴巴地被压在桌腿下，俨然成了一张废纸。
可他的眼神根本没停留在那，护着她不掉下去的手，拍了一下掌心下软绵绵的腿，低沉的嗓音仿佛把柔和的光碾碎。
“聋了？”
等不到回答的顾淮免慢条斯理地吐出恶劣的两个字，另一只抚着她后脑勺的手插入发间。
姜早早哼哼了一声，干巴巴地报了小区名字。
虽然不是最贵的社区，但优点是离学校只有五分钟，安保工作也十分严格。
“嗯。”
他也轻飘飘地回。
又陷入了沉默。
在姜早早强迫自己，想起那一点儿也不下饭的难看连续剧后的第二次。
“记得赔我一条。”
姜早早整理好古怪的心情歪了关注点，和狼狈得缩成一团的自己比起来，浑身整齐清爽的顾淮免简直是太可恶了。
姜早早用鼻息轻轻哼了一声，亲密关系让她一瞬间昏了头。
她用脚勾起刮得自己生疼的裙子，粗暴地扯掉羽毛，留下最大的那几块亮片，明目张胆地塞进了身上的西装口袋。
属于他的西装。
单独的两片五颜六色，不在姜早早身上，怎么看都有点丑。
顾淮免有点无奈，静静地等待她下一句话。
“记得赔我一条！”，她又重复。
躺在口袋里，不值钱的塑料玩意儿成了不正经的证物。
“好。”
顾淮免只轻飘飘地回了一个字，靠近有些呆滞、完全没想到会得到这个回答的姜早早。
她诧异的模样很可爱，好像故意恶作剧的小猫咪，做完了坏事又怕被主人惩罚。
顾淮免原本只想在她脸颊落下的唇往下，轻点了她的。
“礼拜五来接你。”
“砰砰——”
门外传来克制又有节奏的敲击声，顾淮免放下姜早早起身。
姜早早的目光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脚步。
因她离得不算太远，走廊外人来人往，顾淮免只开了足够手伸进来的门缝。
他接过黑白硬纸袋。
从一只涂着透明底色，纤细的手。
姜早早一僵，说不出的情绪快速蔓延。
最后姜早早被顾淮免一前一后地送回了不远处的宿舍，她身上穿着宽大的t，底下配着到脚踝的裤子，甚至还有一双极其合脚的白色运动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