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芽的眼睛就算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可是这屋子里突然流溢的嚣张气息却也足够让她知道是谁来了。
她便又软软跪了回去,“三爷。”
云晏走过来,却并不看她,只是蹲了下来,与她并肩一起仰头看着香案上老侯爷的牌位。
“昨晚上那么劳心劳力的,今早上还能这么早起来?按昨晚你们那激烈的‘战况’,你怎么也得应该睡到晌午吧?”
“怎么,是因为伺候过我爹,昨晚上又跟我二哥大战了三百回合,良心不安了,这才要早早过来给我爹上香磕头求原谅?”
春芽心下便是“咯噔”一声。他一张嘴,这语气就是来找茬儿的。
他既然这样说,那春芽几乎就可以断定,昨晚上她看见的屋顶上的那道身影,果然是他。
也就是说,她与云毓之间的整个过程,他全都看见了。
春芽忍不住皱眉,“三爷误会。奴婢昨晚做的那些,实则都是为了骗过齐嬷嬷她们罢了。”
她自己挽起衣袖,露出肘弯给他看,“三爷请看,奴婢这守宫砂依旧好好地在这儿呢。”
云晏却嗤之以鼻,“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
他伸手捏住她手臂,一双眼却灼烫地盯住她的眼睛,“就算守宫砂还在,那又如何?难道你昨晚没亲他?还是没骑在他身上?”
春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有些喘不上气来。
“……三爷,奴婢昨晚若不那样做,又如何能骗过齐嬷嬷她们?她们全都是经验丰富的婆子,奴婢若是做得太假,她们一听便知的呀。”
云晏轻哂,“都做成了那样,你还敢说只是为了骗她们?”
他发现了她已经呼吸困难,这才不慌不忙地终于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让她的感觉落到了实处。
“你都浪叫成了那个样儿……就算你会演戏,他却不会,他也叫得十分消魂呢!”
春芽尴尬地阖上眼帘,“三爷不相信家主会演戏,是么?那三爷还真的就被家主骗过了呢。”
“奴婢提请三爷千万要小心了,说不定家主也能在别的事上同样骗过了三爷去。”
云晏不由得眯起眼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春芽轻叹一声,“奴婢之所以这样早就来给老侯爷上香,是因为齐嬷嬷她们一大早就去「明镜台」查验昨晚情形。查验出来的结果让奴婢实在难堪,不好意思留下,这才赶紧溜出来。”
云晏细细打量她,“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她们查到你没有落红,所以否定了你昨晚所做的一切?”
春芽摇头,“奴婢怎么会那么不小心呢?既然昨晚奴婢已经打定主意做戏,那自然是早就提前备好了鸡血,撒在了被褥上。”
云晏紧紧盯着她,“那你说的又是什么?”
春芽因为窒息和羞窘,脸上呈现出不自然的潮红来。
她极快地看了云晏一眼,便又避开,“……是家主。”
“昨晚,奴婢也以为家主已经……可今早嬷嬷们去查验被褥,却竟然没有留下痕迹。”
云晏也是挑眉:“啊?他被你那样逗弄,竟然还能忍住?”
春芽一张脸更成了火炭儿。她原本极有自信来着,而且她隔着被子都用了手,她也确定听见了云毓最后一锤定音的那叫声……
可却竟然是云毓表演出来的。也就是说昨晚上,事实上她没有成功,反而还成了那佛子的手下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