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越贼来了!山越贼杀过来了!”
何驰躺在河边呼呼睡到晌午,一艘还没来得及靠岸的船上便有人惊惧的大喊,何驰一睁眼从石头上翻了下来,往江中定睛一看,只见一船载着三人正往码头靠来。船头一人肩上有伤,正是他冲着码头喊叫。船后一人负责摇橹,这人身长八尺头戴斗笠,何驰看他脚步盘实发力顺畅应该不是一个普通船把式,这等身姿更像有武功的人。再看船中一个生打扮的俊俏女子,何驰猜到了这摇橹的和这位女扮男装的公子大概率是主仆关系,那女子手中的纸扇可是稀罕物件,没有个千万贯家财哪买得起这样的奢侈品。
码头上的民兵接住了绳索,将船停稳后,受了伤的人急匆匆的跑向何驰,他正是那艘渡船的船把式。
“江的那边出了山越贼,骑着马冲杀过来,我们渡过去的人刚下了船,就被那些山越贼冲散。我肩膀上挨了一刀,要不是这两位兄弟相助,就已经被山越贼乱刀砍死了。”
何驰心中一万多个问号,自从龙灾之后阻断赤壁道路的山越贼就跑了个精光,这几天少说四五百人渡过江去,也没听有人回报说见到贼寇踪影。他们除非能飞,否则如何突然间冒出来。
陈术拍马赶来,随后一批手持长枪的百十个义勇军也结阵从卫城来到了渡口。何驰先让人带受伤的船把式去包扎伤口,喊停了即将渡江的渡船,又立刻让陈术去叫敖大虎放出斥候沿江巡逻,义勇军则回卫城备战。
一通镇定的指挥安排后,何驰才消停下来,他一歪脑袋看到了那对主仆,想着他们好歹是第一见证者,想要从他们口中获取些有用的东西。
“姑娘!”
“你!怎么知道我是姑娘!”
何驰心中一乐,想着:“眼睛瞎了才看不出你是姑娘!”
这个小姑娘很不讨喜,与思宁比没有那份娴静,与曹纤比没有那份可爱,与悦岚比没有那份古灵精怪,总之比谁都差那么几分,也可能是身着男装的缘故吧。
“看什么看!知道我是姑娘还盯着我看!”
姑娘自带着凌人的傲气,何驰急需情报也不得不放低身价,将眼睛撇向一边,拱手鞠躬道。
“这位姑娘,这位侠士,我替那名船夫谢过两位的救命之恩。现在敌情紧急,在江对岸发生了何事,可否告知在下,哪怕是贼人的动向也请告知一二。”
“山越贼杀人,我们跑的匆忙什么都没看到。”
男装的小姑娘傲的很,就算何驰恭敬对待她也没有半分好脸色。倒是跟着她的侍卫拱手回了一礼,将姑娘从何驰的面前挤开,从这种迹象来看这个仆人的权限还能勉强压姑娘一头。
“在下何驰,一介白身现任卫城义勇军统领,不知侠士如何称呼。”
“在下林秋知,这位赵姑娘是我的表家小妹。”
“敢问林侠士山越贼人从哪里来的,又往哪里去了?”
“从南面来,先有三十几匹快马,一阵掠杀伤了十几个百姓。后又来了一队披甲之士,差不多有百余人,他们结阵而行沿江抓了不少逃散的百姓,我们上了船之后,看到还有后续贼军赶来。”
“披甲之士?”
“披的铁甲,走步扬尘。”
何驰心中五味杂陈,山越贼之所以称为贼,就是因为他们缺戟少甲,如今见到披甲之士只有两种可能。一则的确是山越贼中一直未露面的南越王率领下的精兵,作为山越几部供养的精兵凑百来个甲士还是绰绰有余的。二则不是山越贼,那就是其他部队。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南面有某个郡城失守了,山越贼开了府才弄到的铁甲。”
昭国盐铁专营,更对兵甲进行严格管制,就算现在南方纷乱,运输盐铁的通道亦有官军负责镇守,想要在短时间内依靠打劫弄出一队披甲卫士难度十分巨大。而且山越军缺乏攻城武器,也不听到过他们围城的消息,前几天长沙太守还来过江陵,据他说辖地之内已无贼寇的风吹草动,如今短短时日山越又杀到了江夏,真应了那句话“事出反常必有妖”。
看着何驰在桌面上再次用炭笔画出两岸的地图,陈术直接否认了南部郡城失守的可能性,因为烽火未!虽然不排除被山越刺杀郡守趁夜偷城的情况,但只要这种事发生了烽火台一定会点,同一时间无声无息的拿下郡城和烽火台的难度极大。
“何统领有一人自称是江陵来使,有军情呈上。”
“人呢?”
“就在城外。”
何驰心中焦急,现在有人送情报来自然是他期望的,古代可没全景式地图和无人机,这种军情传信就是常态。
一人一马在吊桥前被四名义勇军截住,四枪交错之下信使只得停住马匹在城外等待。
“你是江陵信使?”
何驰从城门中走出,在看到信使的第一时间,他的心中咯噔了一下,这个信使的寿限是31(31)。
“何统领,江陵太守要我把军情送达。”
何驰心中提起了几分警惕,这人
实在面生的很!曹纤去了洛阳,思宁却还留在江陵,如果有了军情她会知而不报吗?又或者她的信没有赶上太守的信使?
信使下了马将双手摸向腰间,何驰瞬间便拿定了主意,大喝一声:“此乃贼人!将他拿下!”
信使一惊随即退后一步拔出腰间的短刀顶着四杆长枪向何驰杀来,早就听说山越死士凶悍无比,手无寸铁的何驰也只能暂避锋芒,吊桥前的义勇军枪法拙劣组队戳刺还行,稀稀落落的四个枪头只伤了那死士的皮肉。
“呀瓜咔!”
死士口吐山越土语追进城来,何驰早就拿着卫城大门的门栓严阵以待,刺客一入城便遭当头一棒,他应对冷静双手举过头顶扛住这一击。
“天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