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面发得正好,一会儿就要来客人,她必须得先把菜择出来洗好。
苏母没理她,她也没说话。
自顾自地忙自己的活。
苏母在厨房里转了一圈,最后找了一个大碗出来,拿过一旁的筷子就要去弄牛肉。
她动静不小,苏令晚回头看了一眼,刚要出声阻止,苏母突然丢掉手里的筷子抱着手腕大叫起来:“疼疼疼!”
苏令晚忙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烫伤的手腕伸到装满冷水的盆子里。
足足地泡了好一会儿,苏令晚这才将她的手拿起来,仔细地看了一眼,见只是破了点皮,这才放下心来。
她看着苏母,无奈叹了口气:“母亲要做什么?”
“我还能做什么?”苏母将手挣脱出来,一边垂着烫破了皮的地方一边道,“你不管我们死活,我自己做。”
“后院有厨房,厨房里什么都有,你既然想做去做就是,拿我牛肉做什么?”
苏令晚只是在陈述事实。
可听在苏母耳朵里,却是另外一回事。
“我拿你一块牛肉怎么了?大不了明天就还你。”说完,她还挺委屈,“不就是打了你一巴掌,你至于如此恨我?”
苏令晚转身走到一旁菜篮子前,将里面的菜一一拿出来。
“我没恨你!”
谁知一句话,竟把苏母的眼泪都印出来了。
她走到苏令晚面前蹲下身子,主动伸手过来拉住了苏令晚的手。
苏令晚停了手上的动作,不解地看她。
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苏母主动亲近她,哪怕只是拉了一下手,苏令晚还是愣了一下。
见她没挣扎,苏母轻轻地哭了起来:“都是娘不好,娘当时太冲动了,娘不该打你。”
苏令晚没说话。
“娘这两天晚上都没睡着,一想起那一巴掌娘心里就难受。”
“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娘就像是着了魔一般”
“晚晚,你原谅娘好不好?娘以后会疼你的!”
苏母说着将手腕上的一副银镯子摘了下来,不顾苏令晚的拒绝,硬生生地给套了上去。
“这镯子是我新买的,之前一直没舍得戴,今日娘就把它送你,日后咱娘俩好好处行吗?”
小的时候,苏令晚很喜欢苏令扬,父亲爱他,母亲也偏心他,他拥有父母双份爱,因此他性子开朗,好像无所畏惧。
苏令晚却是相反的。
父亲虽然给了她足够的爱和保护,但因为母亲的偏心,导致她打小就敏感。
人一敏感就变得胆小柔弱。
每次看到母亲对苏令晚好,她无比渴望。
只是随着越来越大,苏母眼里依旧没她,她也渐渐收起自己的渴望,变得好像不在意。
但只有她自己清楚,那深埋在心里对母爱的渴望一直都在。
她一直渴望着母亲能多看她一眼,能偏心她一点。
所以当苏母的手裹着她的手,当她第一次感受到母亲手心里的温暖
那一巴掌的心酸稍微被抚平。
她原谅了苏母。
于是,一日三餐饭又伺候上了。
当程墉听说了此事,气得他给了她后脑勺一巴掌:“你脑子抽筋了是不是?”
“人家在你面前哭上几声你就心软了?”
苏令晚揉了一把被他呼疼的后脑勺,想辩解:“不是的母亲她知道错了。”
“哈?!哈!”程墉气乐了,“她知道错了?当时不知道错了,打了三天才知道错了,你信她的鬼话!”
苏令晚将刚炸好的小鱼干塞进他因生气大张的嘴巴里:“新鲜小鱼炸的,可酥了,当下酒菜正好。”
这会儿面发得正好,一会儿就要来客人,她必须得先把菜择出来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