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染抱着乌棠去了紫宸殿后殿。后殿布置很是素雅,龙榻前有一扇厚实的双面屏风,君染穿过屏风,直接进了内室。君染骨节分明又修长的手指贴着乌棠纤细的腰肢,轻轻将人放在榻上,又替她褪了鞋袜外衫,放下床幔。 现下正是午时,合该是皇帝午休的时辰。 乌棠紧贴着君染结实的身子,略微粗糙的手不停在君染腰背上胡乱摩挲着,“染郎,随我小憩片刻。” “不要!”君染侧躺在乌棠身边,强势拒绝:“要是被人知道了,还指定如何编排我呢!” “阿染可是怪我?”乌棠心下叹息,简单解释了一番:“此番春狩不合时宜,待秋狩再带你去。” “原来我在你心里竟是这种人!”君染哼了一声,瘪瘪嘴,他是那么小器的人嘛。 “自然不是。”乌棠靠在君染怀里,把玩着他的手指,“是我承诺你在先,如今却又失言。阿染莫怪我。” 君染勾了勾唇,微微颔首,吻在乌棠额头上,“那你要如何补偿我?”他不在意什么春狩秋狩的,而且乌棠有自己的事业要忙,他当然不会拖她的后腿,他只是想让她多在意自己一点。 从上次除夕夜至今,都差不多三个月了,乌棠一直忙于政务,自然也没有多少时间跟他约会。这个笨蛋,他们平时见不着面也就罢了,她连封情都没给他写过。 “染郎,我自个儿抵给你如何?” “你本来就是我的。”君染说罢,起身取了寝被盖在她身上,又替她掖好被角,“好了,不是要休息么,睡吧。” “你要走么?”乌棠攥住君染的袍角,复又沉声命令他:“不准走!” “不走,我陪着你。”君染重新搂住乌棠,把人圈在自己怀里,手贴着她的腰背,“我会一直陪着你。” 乌棠的手指穿过君染的,十指交叉,紧紧握在一起。 未初一刻,乌棠从君染怀里起身。君染睡着的样子很乖,乌棠就这样盯了他一刻钟。直到夙和进殿禀报,说太君有请,乌棠这才下床,穿戴整齐去了慈宁宫。 刚出了殿门,乌棠顿了顿,对着旁边的夙和吩咐了一句:“他若要出宫,不必阻拦,直接安排人送归。” “是。” 去往慈宁宫的路上,天边忽然响了一声雷,并着闪电,刺啦一声,连着瓢泼大雨。只几个呼吸间的事情,大雨已至,打了人一个措手不及。 “陛下,且先去太和殿避避雨吧?”乌棠平素里节俭,出行并无仪仗,此时雨势凶猛,没过一会儿,就打湿了衣袍。 “走吧。” 乌棠冒雨往旁边的太和殿走去,也并未进殿,只在殿前的连廊处立着。雨势湍急,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陛下,那边好像是衍公子?”夙和眼尖,雨帘下两个瘦弱的身影跌跌撞撞,似是往紫宸殿方向走去。二人虽然撑了伞,但也无甚用处。 “陛下,可要奴请衍公子过来避雨?” 乌棠瞥了一眼夙和,夙和察觉到乌棠的打量,一瞬间眼神闪躲,复又速速低头躬身退后了一步。 雷声还响彻在耳畔,乌棠抬眼看了看雨幕中的萧衍,应了一声。夙和冲到雨中,莫约百十来米的距离,这一来一去,衣衫又浸湿了。 “陛下。”萧衍仪态极好,只是此刻十分狼狈,再无往日翩翩公子风度,浑身湿透,头发衣服滴滴答答落着水。 乌棠瞅了一眼,撇过头去。“表弟不必多礼,起来吧。” 看到萧衍在此,乌棠心中大致也明白了父君的言外之意。说起来十分悲哀,萧恒妄图乌桓能对他一心一意,可他如今却也往她身边送人。 “谢陛下。” 萧衍方才一路小跑,此刻正微微喘气。刚刚听闻姨母说陛下要过来,可转眼间就大雨倾盆,他怕乌棠未带雨具,特意带着伞来迎她,不想这雨势瓢泼,险些行路都有点困难。 二人无话,就这么立了莫约两刻钟,大雨丝毫无减缓之势。 “去回禀太君,朕国事繁忙,改日再去问安。” “是。” 夙和低头不敢多言,只得躬身称是。 “恭送陛下。” 乌棠抬脚出了连廊,萧衍的声音淹没在雷声中。 乌棠刚走没多久,就看到前方在雨中傻站着的君染。雨串子打在脸上生疼,雨水进了眼,涩的眼睛干疼。浸湿了的发贴在脸颊上,黏腻难受,水珠子顺着额头一路淌过鼻翼薄唇,在下颌失了足,跌落到地上。 乌棠脚步一顿,复又若无其事往君染那头走去,竟有一丝闲庭若步之感。 君染看到
乌棠,忍住胸中的怒火,伸手摸了一把脸,三两步立在乌棠身前,一个横抱就将人扛起,没有往日半分温柔,偏生半句话不说,看来是气极了。 夙和在后面吵吵嚷嚷的叫声也没有绊住君染脚步半分,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扛着乌棠进了紫宸殿,宫侍看到这一幕赶忙低下头。君后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这般冒犯天威。 “嘴巴都闭严实点!”夙和呵斥了一圈宫侍,两侧的宫人头低的更低了。 君染一路扛着乌棠往后殿走,理智告诉他,他现在应该给乌棠换衣服,免得感冒发烧生病了。可是,他现在没有理智!!! 两人还浑身湿透,君染一臂狠狠箍着乌棠的腰,一掌摁着乌棠的脑袋往身前送,低头咬着乌棠的唇儿,齿惩罚地衔着下唇瓣,印出深深的痕迹,舌头也不住地往里头深探,在每一处地儿都留下自己的印记。 “染郎好大的胆子,竟敢冒犯天威。”乌棠闭着眼,唇稍稍分离了些许,“该当何罪?”回应她的是君染更凶猛的撕咬和报复。 天威不可冒犯,男人的尊严也不可冒犯。他的女人心里只能有他一人,所有的外来者,他都会统统驱逐。 “主君,后殿有私汤。” 夙和今日可算是见识到了凤后凶名,果然是威名赫赫,不由地为陛下捏了一把汗,这般霸道的夫郎,没多少人能吃得消。世人皆爱温柔体贴的夫郎,哪有像凤后这般凶猛的。不过看着二人浑身湿漉漉地抱着啃了一刻钟,还是硬着头皮进了内室,恭敬地回禀了一声。 君染发泄了一通,理智又稍微回笼,抱着乌棠就往后殿私汤奔去。 私汤即是温泉,泉水微烫,正适宜驱寒。君染褪下二人湿哒哒的衣袍,抱着乌棠下了水。乌棠一路上一言不发,闭着眼享受着君染霸道又温柔的侍奉。 泉水没过二人的腰腹,稍稍缓和了一些雨中的寒意。乌棠手指划过君染的胸腹,这人,竟是赤条条地入水,一点不知羞耻。乌棠抵着他的下颌,不由地轻笑了一声。 君染方才倒是十分英勇,这下回过神来又懊恼不已,冲动是魔鬼啊,他的一世英名都毁了。听到乌棠的轻笑,君染又有些羞涩,不过面上仍是十分冷峻。 “染郎方才是在吃醋么?”乌棠靠着君染的肩,仔细打量起君染来。君染不吭声,他就是吃醋了,怎了? 君染如今也不过双十年华,身子发育的极好,强壮结实有力,威武不凡。八尺男儿的身量在京都也是罕见,而又这般雄伟的亦是凤毛麟角。不知不觉间,当年青涩稚嫩的少年也长成威猛壮硕的青年了,越发像个男儿了。 乌棠手划过君染的腰腹,因她常年习武,掌中有一层薄茧,覆在君染肌肤上,引得他一阵战栗。乌棠的手越发不规矩,还试图往下探,被君染的手摁住了。 “刚刚那个男人是谁?!嗯?!”君染恶狠狠地盯着乌棠,要是她回答的不叫他满意了,她休想得逞。 “朕与他无甚关系。”君染听罢却不依不饶,什么表哥表弟的,他才不信那人出现在宫中是巧合,还不是有人想要撮合他们。 乌棠攀上君染的肩,含住他的耳垂,齿尖轻轻碰了碰,就叫君染浑身战栗不已。“朕只要阿染一人。” 君染面上无动于衷,依旧默不作声,心里稍稍舒坦了一些,不过还是捉了乌棠作乱的手背在她身后,不叫她如意。 “凤后好大的胆子,竟敢阻拦于朕!”乌棠首战失利,屡败屡战,复又埋在男人胸前,君染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慢慢放开了手。 “凤后方才好生霸道,落了朕的颜面,还不叫朕讨些好处?” “你好不正经~”君染理亏,气势不由地弱了一截儿,这会子被她折磨的没办法,也不敢叫嚣了。 “怕什么,你是朕的凤后,无人敢置喙。”也不知道乌棠说的是啥,是他方才在人前驳了她的脸面?君染这时倒是愈发感受到乌棠的腹黑,现在可好,她攥着他的把柄,他倒是错处独揽了。 “嗯~阿棠。”君染抱住乌棠,“你不怪我么?” “染郎做得极好,朕很欢喜。”乌棠仰着头,任由君染施为,“染郎,今夜留下吧。” 君染顿了一瞬,一口咬在乌棠脖颈上,“好。”他又不是古代人,没有那么在意男女大防,如今他和乌棠是过了六礼的未婚夫妻,即便留宿宫中又有何妨。 至于名声,名声又不能当饭吃,即便做个悍夫又如何,难不成还真要他当个贤夫,把自己的妻子推给别的男人么?休想。 君染越发肆无忌惮,势要在乌棠身上留足了自己的痕迹,宣誓主权。 “染郎。”乌棠感受到君染的主动和猛烈,男人方才不还扭扭捏捏么,怎么这会儿又大胆起来了?不待她多想,君染
一记深吻掠夺了她全部的思绪,只得专心与他接吻,脑海里再也容不得外物了。 今日大雨倾盆,直到申时也未有停歇之势,乌棠着人去君府回禀一声,今日乌棠在宫中留宿。 君染换上衣袍,觉得分外合身,忍不住问了乌棠缘由。 “阿染怎的这般傻?”乌棠为他理了理腰束。宫中还有一匹云锦,她便命人按照他的身量做了这身衣袍,看着倒是挺合身的。“喜欢么?” “喜欢。”君染心里甜滋滋的,心里像是裹着一圈儿棉花,柔柔软软的。 因着今日君染进宫,一中午乌棠都在与他胡闹。现下用过午膳,乌棠便去了正殿批阅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