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看老太太还挺尊重马婆婆的,可现在整个人却又强势起来了,不过稍稍一想就能明白,老太太尊重马婆婆,是因为马婆婆是周湛的保命符,而老太太强势要留下我,也是为了周湛的性命。
马婆婆不言,老太太不语,虽然马婆婆是站着的,气势上却并不比坐着的老太太高,我看的心焦,一咬牙一跺脚,往前走了两步。
我看着老太太说:“老夫人您好,既然马婆婆要回家,您就让人送她回去吧,我不走。”
马婆婆还想说什么,我立刻对她摇了摇头,继续跟老夫人说:“我不知道您说的贵人是什么意思,只是马婆婆今天真的很累了,刚才她给周湛祛完邪,都快站不住了。我想马婆婆跟您肯定很熟,您俩的关系也一直不错,既然您不拿马婆婆当外人,那除了心疼周湛,您也多心疼一下马婆婆,毕竟她也帮了周湛不少吧。”
老太太撩起眼皮看我,脸上带着几分玩味:“小丫头胆子倒不小,指摘我不懂感恩呢?”
“我没那个意思,只是不想大家因为我闹得不愉快,伤了情分。”我不卑不亢的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笑了:“马先生
,我看您来日再算,大半是这丫头了。”
马婆婆虽然脸上的表情还僵着,却也淡淡开了口:“咱们看是不作数的,一切都是命定,算过了再说也不迟。”
“是这个道理,既然马先生今天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您的身体重要。”老太太点了点头,“司机呢,好好送马先生出去。”
一个男人立刻对马婆婆做了个请的手势,马婆婆看了我一眼,我对她笑了笑,马婆婆只能轻轻叹了口气,拿上自己的包走了。马婆婆这一走,客厅里的人都出去了,只剩下我和老太太。
说实话,刚才是有马婆婆在,我才有勇气直视老太太的眼睛,她气场太强,和她待在一个屋子里,尤其还被她上下打量着,我浑身都别扭,心里虚的不要不要的。
“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做什么的?”老太太拿起桌子上的水杯抿了一口,悠悠问我。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就照实说了,老太太听完点了下头,又问我是哪里人,父母是做什么的。
我犹豫了几秒,我家里情况比较复杂,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我自打来了这里也没跟别人说过,唯一知道点儿情况的李婷
婷如今也走了,我实在不想跟老太太说这些。
“你不说,我也能查到,早晚的事情,别人嘴里听来的话,怎么都不如当事人明白,你说呢?”老太太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
我明白她的意思,垂着脑袋跟她说了一下家里的情况,不过我也没说太仔细,只告诉她,我家在县城里,我爸去世了,我妈改嫁了,我有个不同父不同母的哥哥,还有个同母异父的弟弟,比我小七岁。
老太太听完,居然很是感慨的说了一句,“真是一大家子人啊”,那语气我能听出并不是讽刺,好像她很羡慕我家里人多似的,我爸妈收入都不高,哥哥也是勉强糊口,再加上我弟弟,过的辛苦的很,而她一看就是锦衣玉食的生活,难道真是人上了年纪怕寂寞吗?
“我看你倒也懂事乖巧,如果你真是那个贵人,以后就跟着阿湛,我们周家绝对不会亏待你,你还能帮衬你家里一把。”老太太看着我的脸,“你觉得呢?”
我当然明白老太太的意思,马婆婆只能保周湛到二十四岁,眼看就要过年了,周湛过了二十五岁生日,之后马婆婆能不能继续护住他还是未知
,如果我真是那个所谓的“贵人”,想来就是周湛二十五岁以后的保命符,不管我乐不乐意,他们对将我留在周湛身边是势在必得。
如果我愿意,他们大约就是让我给周湛做个情妇之类的,再给我些钱,如果我不愿意,他们一定会有各种方法为难我,甚至还可能去为难我妈和我继父,我哥哥我弟弟,都会成为他们拿来威胁我的把柄。
我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留下,更不想跟周湛扯上什么关系,他那个人简直让我讨厌到极点,但是眼下,我除了点头没有别的选择,谁让我现在就落在人家手里了呢?
“那就睡去吧,折腾到这么晚了。”老太太刚站起来,吴妈就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扶住了老太太的胳膊。
老太太说要去看周湛,吴妈扶着老太太上楼,我默默的跟在她们身后上去,进了我住的那间卧室。
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可我却没有一点儿睡意,我感觉自己无意中好像牵扯进什么大事之中,而我却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情。周湛为什么容易招鬼,他们口中所谓的贵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周湛和黑猫的关系又是什么,还有老太太,
她看到我带着周湛的保命玉环居然也不问为什么,她的心思又是什么呢?
我在床上不停的烙饼子,脑子里总是浮现出黑猫金黄色的双瞳,曾经我觉得他可怕,但是现在想想,又觉得他比这一屋子人要亲切的多。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想到办法带我走,更不知道他即便把我带走了,我能怎么办,会不会又被周湛抓回来关着。
熬到天都快亮了,我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我做了梦,梦到周湛狞笑着拿了把刀,而黑猫就被他按在手中,而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周湛高高举起手中寒光闪闪的利刃,朝着黑猫的脑袋狠狠剁了下去,我“啊”的尖叫了一声,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身上全是冷汗,我抹了把脑门,安慰自己梦都是反的。
就在这时,敲门的声音响了,吴妈在外面叫我,问我是不是起来了,让我到客厅去。我赶紧下床洗漱,下楼发现除了老太太之外,客厅里还有另一个男人在那里。
“小薇,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诉张先生。”老太太见我下来了,立刻跟我说。
我心里疑惑,不是让马婆婆给算吗,怎么又来了一个张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