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晏清想了想,倒是觉得有道理,却道,“不过是我一头热而已,小姑娘乖得很,实习工资都还每个月交给家里呢,她也不见得对我有意思。”
陈鸣却道,“话不是这么说,你首先自己独立出来,再考虑婚姻大事嘛,我现在觉得,婚姻就是两个人的事情,自己要做决定。”
陈鸣做事情爽快,磊落果断,潘毅骏一边啃着鸭翅膀一边点头道,“这点我赞同老陈的观点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大学毕业就不问家里要钱了,现在自己租房子,压力是大了点,但是我自由啊,我打算明年买房子了,公积金不用白不用。”
许晏清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不由得道,“也是。”
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此刻听陈鸣这么说,却是心动的。
可夏瑾娴的心思他也未曾探知,于是只是喝酒。
陈鸣给他倒酒,也习惯了他寡言的模样,自顾自道,“我说,你这家伙,就是什么都闷在肚子里,闷骚,小姑娘嘛,都喜欢你送送东西,说说好听的,一来二去就有感情了。”
许晏清道,“我送了。”
陈鸣问,“你送啥了?”
许晏清道,“巧克力。”
陈鸣拍着他肩膀道,“行啊小子,小姑娘没感动吗?”
许晏清想了想,却摇头道,“没觉得她有什么特别的。”
陈鸣道,“你小子还挺招女人的啊,怎么会没心动呢?”
许晏清提着杯子道,“这个小姑娘特别含蓄。”
陈鸣抚额道,“不会吧,你们俩闷骚,能有啥结果?你不应该喜欢那种热烈奔放的吗?”
许晏清不由得回想夏瑾娴的样子。
虽然夏瑾娴看上去很静,但其实,她跟关梓悦几个在一起的时候也是有活泼的模样的,而他喜欢她偶尔的活泼,更是喜欢她带给他的那种温暖和安宁的感觉,“仿佛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觉得整个人就放松下来了,我可以做我自己。”
陈鸣打了个响指道,“那就对了,我喜欢我女朋友,就是因为在她面前,我感觉特别自在,我想跟她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怕什么都不做,都觉得很满足。”
对夏瑾娴的情之所起,许晏清纯粹是随着自己的心意。
说不清是喜欢她什么,但每当看到她那些可爱的反应,就觉得很幸福。
“可我也不知道她对我是什么感觉,我觉得她有些怕我。”许晏清想到此前夏瑾娴每次看到他的时候那种拘谨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
陈鸣拍了拍他道,“女人嘛,就是喜欢别人对她好一点,你这个人啊,就是太原则了,其实谈恋爱还是要多冲动一下,别老是一副老学究的做派。”
许晏清被他说得笑了,也拍了他一下道,“我哪儿就老学究了?”
陈鸣戳了戳他的额头道,“你这家伙一点儿都不像25岁,你要说你55岁我都信,你怎么就没有冲动呢?这么理智你是要孤独终老了大概。”
许晏清愣了愣,却忽然用惆怅的口气道,“不会,家里会给安排的。”
陈鸣听他说完,问他,“不会不甘心吗?”
许晏清毫不犹豫道,“会。”
陈鸣道,“那不就对了吗?人该为自己而活,本就孤孤单单的来,孤孤单单的走,还不能做一些让自己快乐的事情,这人生还有意义吗?”
从餐厅出来,三个人都有些微醺。
临道别的时候,许晏清吹着寒冷透骨的西北风,在阳光下眯起了眼睛对陈鸣道,“我打算试试。”
陈鸣笑了笑道,“本该如此。”
与友人道别后,许晏清也不回家。
他习惯性地走去了城,脑子里都是陈鸣那番话。
走到城的时候,正是一天中最慵懒的时光。
他在楼下的西饼屋买了一杯咖啡上楼,楼是社科类,2楼是学类。
正要从二楼转上三楼,目光随意地一扫,却在诗词的架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一刻他端着咖啡想,到底什么是缘分?
他走了过去,站在她身边,看她埋头在抄,是一句词句: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这么伤春悲秋吗?”他负手,站在她身后问。
夏瑾娴吓了一跳,她抬头看到他,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许晏清问,“很意外?”
夏瑾娴的手捂在胸口拼命拍着道,“你吓死我了。”
许晏清笑了笑,如往常一样摸了摸她的头发道,“傻姑娘,周末不出去玩,在这里做什么?”
夏瑾娴眨了眨眼,那样子真是天真,她道,“我这样就是在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