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军毅把汤碗往桌子上一放:“你什么意思?”
“结婚这两年来,我也给您提供了很多信息,但沈家就是看不起江家,从来都不会把大资源倾向江家。爸,您有没有想过,虽然我跟沈郁寒结了婚,但公司的实权和做的很多决策,他都从来没有告诉我。不……”
江晚梓弯唇,“准确的来讲,是他在提防,说的更浅白一点就是……”
她目光扫了一眼在座的众人,“从一开始,沈郁寒就对这桩婚事不满意,也是我舔着脸上赶着。”
江晚梓呼吸一凝,深感无力:“爸,我累了。”
这两年的婚姻,她是真累了。
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不想再把时间花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面。
“啪——”
汤碗被狠狠摔在地上,应声碎裂。
热汤撒了一桌,沿着桌沿淌下,滴落在地上。
江晚梓被这声音吓得身体一抖。
显然,在场的众人也被吓到了。
“江晚梓,你别忘了,你现在的生活是谁给的!”江军毅怒不可遏,指着她,“如果不是我把你接回江家,让你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让你嫁进沈家。你以为以你自己,能成为人人羡慕的沈家大少奶奶吗?!”
“你现在翅膀硬了,仗着怀了沈家的血脉,就敢忤逆长辈吗?!”
……
江军毅的骂声说不上好听,但也句句像把刀子,狠狠地扎进她的心里。
是啊,如果不是因为他把她接回江家,她现在或许还留在那个村子,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那时,她不会认识沈郁寒,也不会因他遍体鳞伤。
有时候她在想,她来这人世间就是来遭罪的。
前半生吃不饱穿不暖,后半生吃饱穿暖了,却不由人心,还处处受人裹挟和限制。
就连自己最爱的男人,爱的也不过是曾经的白月光。
奶奶看着这让人压抑的气氛,忍不住出声:“军毅,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能这么说话!”
见自己母亲说话,江军毅没再说什么,白了江晚梓一眼。
“我吩咐你的事,你最好给我照做,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
男人带着戏谑的声音砸落。
众人看去。
是沈郁寒。
沈郁寒已经脱了外套,只穿了件黑色长衬衫,袖口挽至肘部,露出半截光滑白皙的手臂。
许是刚处理公事回来,男人戴着一副银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幽深,冷冷地扫了一眼在座的各人。
最后,目光落在江军毅身上。
他笑着走过去,揶揄道:“老丈人真是好大的怒气啊,这是我家晚晚惹您生气了?”
我家晚晚?
江晚梓全身顿时起了鸡皮疙瘩。
沈郁寒几乎不叫她晚晚,因为“晚晚”音同“婉婉”,叫这个名字只会让他觉得恶心,更别说“晚晚”这个名字之前加了两个字——我家。
不管什么名字,一旦在前面加了“我家”二字,两人显示在外人面前的关系好像更亲密一些。
果不其然,在场的人面色各异。
有疑惑,有不解,有对她撒谎的不满和对她的怨气。
沈郁寒走过来,也不客气,拉来一张椅子在她身侧坐下,伸手搂住她腰肢,目光看向江军毅。
男人嘴角勾着隐隐的笑:“怎么了,老丈人?”
江军毅这才回过神,怒脸一改,脸上全堆上赔笑,笑呵呵地说:“不是不是,晚晚难得回家一趟,我怎么舍得对她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