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这样的态度更加让雷柏捉摸不透。
“但是,就算路先生你此前没有对我们表现出敌意,这也不能确定你就是我们的朋友。”
虽然雷柏有意先与“路北游”进行和平交涉,但谈判的关键就是不能在一开始就暴露自己的意图和底线。
就好比砍价时,哪怕是再想买东西的客户也要装出不感兴趣的样子。
谁先知道了对方的底线,谁就能逼对方先让步。
但此刻的雷柏却有一种感觉。
明明这里是浪忍团控制的主场,他和路北游也是初次见面,没有机会进行任何的相互试探,自己的“底线”还是被对方抓住了。
这样的有恃无恐,如果不是自大,就是真的胜券在握。
这种走向不利于他们。
危机感让雷柏加重了语气:“路先生,我就和您直说了——你知道的东西太多,这是浪忍团不能接受的结果。
“为了防止你将这些信息泄露给圣国,我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你控制起来——哪怕背上背信弃义的骂名。
“除非,您能给我们一个保证,一个令人信服的保证,让我们了解确信,您不会加入到我们的敌人那一方。”
雷柏一口气说完,看向这个白发年轻人的眼神却带着一丝期待。
他需要一个保证,而不是承诺。
人心是很复杂的,口头的诺言更是无力的。
但有时候取信于对方并不需要多重的誓言,只是需要让别人相信: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
路北游要给出这样的保证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比如说。
——加入浪忍团。
路北游的存在对浪忍团是很大的威胁没错。
但一旦他成为了自己人,之前是多大的威胁,现在就是多大的助力。
雷柏其实很欣赏这样的年轻人。
有本事,有胆识,实力出众,前途无量。
在与圣国的对抗中,浪忍团原本就处在弱势。雷柏清楚,他们的事业说是风雨飘摇、苟延残喘也不为过。
为了浪忍团的存续,雷柏可以在枢纽站隐姓埋名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
但这样还不够。
他需要一个后继者,代替他继续在枢纽站的经营。
路北游如果能被吸纳进组织,以他的特殊情况,他需要更多的约束和监管,或许还要有针对他叛变时的独特应急处理备案。
但无疑,从个人素质上看,这个年轻人是最佳的人选。
路北游手指轻叩桌面,发出哒哒的响声。
没有人说话。
雷柏在等待他的回应。
他清楚,要做出这样的选择并不容易,加入浪忍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并不是什么福利,而是巨大的牺牲。
但这却是他能想到的,解决路北游问题的最佳选择。
“能给我一杯酒么。”路北游开口。
雷柏点头。
他从柜台取出几种酒液,将其混合在一起,亲自送到路北游的面前。
卫红的调酒技术其实也是他教的。
雷柏特地选用的都是烈酒,入口甘醇后劲十足,一头牛喝了都会犯迷糊。
年轻人有时候需要一些冲动。
他看着对方一饮而尽,面不红心不跳。
就在雷柏暗自赞叹小伙子的酒量不错时,对方开口了。
“但是……”
路梦:“我不能给你这样的保证。”